北地有消息传来,匈奴新帝刘和已经带着朝臣逃出包围圈,和刘聪顺利汇合,但听说他们兄弟不睦,这半月来,刘聪甚至都没再出兵占地,北宫纯和祖逖都得到了休养生息的时间。
北宫纯甚至请命回来对付石勒。
想到现在北地情况未定,而且明预还在敌营呢,赵含章就没让他回来,让他继续留在冀州,要是匈奴真的生乱,他们干脆把冀州也抢下来算了。
赵含章野心勃勃,她已经以晋帝的名义要求各地勤王,灭匈奴,救晋帝,不过目前除了荆州外,其他州郡少有人响应。
赵铭和她写信道:「你只是豫州刺史,以皇帝命令天下,名不正言不顺。皇帝陷于匈奴,太子薨逝,身为晋国重臣,你该为晋另立储君。」
赵含章压着这封信许久没回,直到响应者寥寥,而王导借着琅琊王的名义威逼利诱江东江南,扬州等地渐渐有推举琅琊王为帝的声音,赵含章这才回复赵铭,「尽全力寻找世祖直系血亲。」
赵铭收到信时,距离反攻时间已经很近了,他一边回信一边想,不知战前能不能收到信,若不能,战时怕是不好送信。
俩人都不知道,他们要找的人就在距离他们不远的宁陵县里。
元立怀里夹了一个孩子,身后跟着八个人,其中一人手上也夹了一个孩子,他们脚步匆匆的躲进一个村子里,两个护卫分散开找了一圈,回来和元立道:「村子是空的,没人。」
另一人接话道:「也没吃的。」
被围在中间的荀藩和荀祖年纪大了,这一停下就没忍住一屁股坐在地上,又疲倦又狼狈。
元立将夹着的孩子放下,沉着脸道:「再四处找一找,看有无地窖。」
他从怀里掏出一块饼子来,一掰为二,直接分给两个孩子。
其他人咽了咽口水,将目光挪开,留下俩人守卫,其他人出去找吃的。
其实护卫不多,除了元立外就只有五人,两个孩子,一个是九岁的豫章王,一个是十岁的秦王。
荀藩和荀组两个老头是秦王的舅父,还有一个人元立目光沉沉的抬头看向对方阎鼎。
阎鼎是豫州的旧官,赵含章上任后延用从前官员的,在豫州被称为旧官,和赵含章自己任免使用的新官形成对比。
他年初时母丧,上书和赵含章辞官,想要回乡守丧。
赵含章答应了,但不知他为何停留在密县没走,甚至还纠结了许多好手,郓城陷落,秦王和豫章王混乱间跑做一堆,便在王府侍卫的保护下一起外逃。
路上正好遇见了秦王的两个舅父,荀藩和荀组。
俩人就领上两个王爷往豫州跑,跑到半路,还没进豫州呢就又遇上了同样逃难的前抚军长史王毗、司徒长史刘畴、中书郎李昕等。
大家就结伴一起跑。
因为到处是逃难的人,他们行李散落,光靠两辆牛车和两条腿,根本跑不快,他们先是听说皇帝被擒,然后又收到苟晞投降石勒的消息。
刘畴等人一思量,觉得晋国走到这一步算亡了,接下来赵含章之流也不过是抵抗几年,刘渊再打就属于统一天下的进程了。
于是他们趁着大家都饿肚子的时候直接抽刀杀了两位王爷的侍卫、内侍等,要带上俩人去和刘聪投诚。
荀藩和荀组两个老头子奋力抵抗,惊慌失措之下带着两个小王爷跑到密县,正好遇到了阎鼎,阎鼎反杀回去,也加入了保护两个小王爷的行列。
他一加入就要求队伍西行去长安,并表示愿意护送。
他的理由是,「如今中原战火纷飞,到处是乱兵和流民,秦王和琅琊王在此危险得很,不如西去长安,那里有傅
中书在,到时候可由傅中书组建行台,以令天下安稳。」
但荀藩和荀组持反对意见。
主要是荀藩,他认为这里距离陈县不是很远了,他们完全没必要去长安,直接去陈县找赵含章的人。
阎鼎严肃道:「我为豫州官员,这几年冷眼看着,赵含章行事颇有不臣之心,此时送两位王爷过去,岂不是送羊入虎口万万不可。」
但荀藩六十多岁了,他这个年纪什么人没见过只一眼他就看透了阎鼎,何况,他前不久才在朝上见过赵含章。
他不知道赵含章是不是有不臣之心,但她对皇帝尊敬胜过苟晞,她心肠也比苟晞柔软,人也比以往掌握朝政的权臣正常,所以她就算有这个心,目前也会尽力保护两位王爷。
而此去长安,不仅路上有乱军和流民,路途艰难,长安还偏西,难以号令天下,所以还是应该去陈县。
荀藩坚持,奈何他们就几个人老的老,幼的幼,根本无力拒绝。
阎鼎就挟裹着他们往长安去。
元立一路追寻,在半路将他们找到,他和阎鼎打了起来,差点两败俱伤,最后还是荀藩出面劝阻,认为就算是为了两个小王爷,他们也不能在这时候内斗。
元立加入队伍,强烈要求回头去陈县。
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