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璪是第二次见赵含章,上次见是在洛阳,当时他只觉得这位女刺史凶得很,攻进皇宫救皇帝时一身煞气,宫中陪同皇帝的这么多世家全不被她放在眼中,孤傲得很。
但这一年,他没少和弟弟联系,从他那里,他知道了与印象中全然不一样的赵含章,加上民间的传闻,他对赵含章的印象改良不少。
卫璪上前行礼。
卫玠的哥哥,就算没有他帅也差不到哪里去,虽然俩人有些亲戚关系,赵含章还是称呼他官职,“卫将军。”
卫璪见她神色和缓,不像是来找茬的,目光就扫过她身后的车队,提醒道“赵刺史一路舟车劳顿,何不先去驿站梳洗休息一番再进宫觐见呢”
到了这里,赵含章又绝口不提城门口的事,和卫璪笑道“我久不见陛下,心中实在思念,是一刻也等不得了,所以还请卫将军通报一下。”
一旁的礼部郎中神色怪异,忍不住连着看了她好几眼,他实在想不通,赵含章脾气怎么又变好了
此时不应该一鼓作气闹起来,以示自己受了大委屈吗
怎么到了宫门口,她却又只字不提
礼部郎中虽未想通其中关键,但心中却安定下来,赵含章情绪稳定,他的情绪便也得到安抚,跟着安定。
一群人就这样站在宫门口友好的进行交流,卫璪也知道赵含章身份特殊,在的地方也特殊,所以没敢多聊,只问了问他弟弟卫玠的情况。
卫玠和赵信早从青州回来了,他们现在洛阳呢。
赵含章表示他一切都好,就是想家人,潜台词是,所以卫将军,对跳槽和家人团聚感兴趣吗
但这里人太多了,赵含章不能表现得过于明显,她是真心想要招揽卫璪,又不是要专门给他找麻烦的。
等了有两刻钟,皇帝身边的周内监带着几个侍卫和内侍从宫里小跑出来,看到站在宫门前的赵含章,他顾不得擦脸上的汗,只悄悄地深呼吸两下,尽量不喘后就满脸笑容的跑上前去,“老奴拜见赵刺史。”
赵含章不等他拜下,伸手扶住他,笑道“周内监客气,我刚进城,许久不来拜见陛下,心中想念,所以就先来了,陛下没有怪罪我仪容不整吧”
“陛下一听赵刺史来,心中欢喜不已,怎会怪罪”周内监侧身笑道“赵刺史快里面请,陛下已在大殿里等着了。”
赵含章就顺手往后一指道“我还给陛下带了些礼物来。”
周内监笑着应下,让人把礼物卸下送进宫里去,就见赵家军卸下十二车的箱子,一时愣住,“这都是给陛下的礼物”
“对,都是豫州的特产,不是什么好东西,回头周内监可要替我美言几句,望皇上不会嫌弃才好。”
周内监虽然不知道箱子里的是啥,但以皇帝的脾气性格,赵含章哪怕是送根草,他也不会生气的,何况这箱子看士兵们抬起来用尽全力的模样,显然不会是一根草。
所以他一口应下,先带赵含章去见皇帝。
曾越和听荷跟着进去,在宫门口将兵器卸下,赵含章也将手中的枪交了出去。
皇帝率领大臣们在大殿门前迎接,巧了,赵仲舆也在其中,显然,赵含章来前,他们君臣正在议事。
皇帝热烈欢迎赵含章的到来,大家就稍稍叙了一下旧,皇帝便将赵含章带入大殿说悄悄话。
他以为赵含章是有悄悄话和他说,毕竟,她一进城就直奔他这里来,按照惯例,她应该在礼部官员的招待下住下,先梳洗换衣服再进宫觐见。
所以他就把大臣们打发走了,殿里就他们两个和周内监等伺候的人,都是心腹,可以放心大胆的说。
但赵含章却是直接把礼单递给皇帝,说起她这次带来的礼物。
除了新钱外,赵含章还送了两箱别的礼物给皇帝,有本来计划要送给苟曦的琉璃制品,还有一些绸缎和瓷器。
绸缎和瓷器先不说,那琉璃制品可是专门给苟曦做的礼物,很是精美绝伦,反正在外面,它们的价值不会低于黄金。
只可惜,铭伯父不懂欣赏,觉得琉璃不配苟曦。
哼,既然觉得苟曦看不上这些琉璃,那她送给皇帝好了。
皇帝将单子交给周内监,表示收到她的礼物很高兴,然后就看着她,示意她可以说悄悄话了。
赵含章想了想,实在无话可说了,要不她浅谈一下幽州和冀州旱灾对晋国汉国的影响
正要开口,外面就急促的脚步声传来,一个内侍跑进来,战战兢兢地道“陛下,大将军求见”
一语未毕,苟曦带着苟纯快步走进来,“陛下,臣带家弟来给赵刺史赔罪了。”
皇帝悚然一惊,下意识的往身后龙椅一靠,靠完才反应过来赵含章在这里,苟曦不敢对他做什么,又立即坐直回正。
赵含章眯了眯眼,脸色微沉。
苟曦领着苟纯走到大殿正中央,和皇帝抱拳行了一礼后扭头看向赵含章,“赵刺史,别来无恙啊。”
赵含章坐着没动,只是微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