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小受看得一凛。
这剑太强,固然信手甩出,圣帝鱼鲲鹏完全招架不住,鲲鹏防御形如纸糊。
且断翼之后,其伤口处剑意纵横,分明是在阻止生机的修复。
这般境况,徐小受上一次见着,还是在八尊谙身上。
八尊谙体内便有缠卷交错的恐怖剑气。
虽不如眼下华长灯施展出的这般强悍,每时每刻也都是在折磨人的身躯。
可八尊谙毕竟是八尊谙。
他愣是以此为凭,修出了不灭剑体,弥补了肉身先天上的不足,百尺竿头,更进一步。
然而……
天下几个八尊谙?
鱼老根本招架不住一剑意鬼的伤害,当即叫苦不迭,踉趄着往后方扑飞而去,同时兴声喊道:
“我不知道什么原因!”
“我什至都不想封这圣帝,哪曾想突然就封了,突然就上了这天梯,这非本意!”
他的声音满是痛苦,以及思不破前因后果的迷惘:
“老夫家在南冥,根本不想上你们这圣帝秘境耍,要是想,早前何须当一鲲鹏神使?”
“我直接入你云山,当一圣帝行道使,那不过得更是滋润吗?”
华长灯显然不信他的话,提剑继续追赶:
“鸟之将死,其鸣也哀;人之将死,其言也善。”
他这里的“善”,显然便不指鱼老此言可信,而只是觉得说得漂亮,
说得好听,却非本心之言。
毕竟,从鱼老行迹上论。
封圣帝、上天梯、抢毋饶,这都是不争的事实。
“烦!烦!烦!”
鱼老好不暴躁的几声叱喝,心知说是说不清了,打又打不过,只得死命逃窜。
大鹏化作巨鲲,如沉进深海一般,往下一堕时,便隐没进了毋饶的大道汪洋之中。
“你,无所遁形。”
华长灯低声轻语。
他固然在意之“诡”上,被徐小受耍得团团转,连影儿都摸不着。
但在战斗环境中,这位古剑修界当世第一圣帝,着实太全面了!
其身周剑鬼三剑,接连光芒翕动,华长灯身遁入意,意归于灵,彻底解放了战斗形态:
“酆都起,忘川现!”
一声喝下,毋饶帝境昼夜颠倒,阴阳紊错。
酆都异象于各地拔升,十八层地狱架构生成,中有鬼楼高筑,森殿林立。
十殿阎主或持诏、或携印、或负链、或悬刀……各皆百丈之高,傲视阴曹,甫一露面,敕诏百鬼。
于是百鬼夜行,呼嚎过境,所到之处,生者避让,死者绕行。
忘川河滔滔之势,汹涌无边,涌灌入十八层地狱,淹没一切。
毋饶帝境,直接被赤浊之水倾覆,生死之灵各皆沉浮其中。
此境规则大道,更被置入一望无垠的忘川之中,自然遁匿于大道深海之下的鱼鲲鹏,有如自投罗网,也出现在了这般苦海之下。
“华!长!灯!”
鱼老的呼喝声满是绝望。
他分明浑身解数已出,可同为圣帝,鲲鹏圣帝傲凌寰宇,云山圣帝只手遮天。
一下,一上。
鱼老再怎么蹦跶,有如跳梁小丑,根本逃不出华长灯手掌心。
白骨累筑,百鬼祭坛。
业火幽幽,阴曹可修。
“死!”
忘川河高筑百鬼坛,此坛耸入黑天,镇断万道,华长灯立于坛上,化身酆都之主。
他手中狩鬼,一剑一剑斩下。
无边的忘川河下,鲲兽哀鸣不断,血水汩汩翻涌,一浪高过一浪。
那澎湃呼啸而来的死亡气息,不止淹没了忘川中的鱼老,连化身黄土一抔的徐小受,都感觉到了扑面的窒息。
“强……”
强到可怕!
强到爆表!
华长灯信手施剑,写意之极。
可那酆都之主居高临下的气势,视之如见皓月,感之浮萍当我,真不可撼之。
“爱苍生虚祖化,亦不过如此了吧?”
“这便是当年强势遏住八尊谙高歌猛进之势,断其二指,余颈一疤的战斗力?”
徐小受发现,一路走来,他根本没见过号称“无上限”的全盛状态下,最惊才艳艳古剑修的正面战斗力。
谷老强开玄妙门,只窥得玄妙一角,施不出半剑来。
八尊谙剑我赶赴神之遗迹,亦只是略作点评,实际上还是得靠自己出剑斩退祟阴。
这都是在认知范围内的。
华长灯俨然超过了徐小受对于战斗力的认知。
较之于风吹即灭,遇祟则亡的饶妄则,他这云山圣帝表现出来的战斗力,高了不止千倍、万倍!
柳扶玉曾出酆都一剑。
那是除却《观剑典》意象外,徐小受在现世中见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