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六九七章 不见天梯之下祸,仙宫犹奏伤南庭(2 / 4)

的这个细节,继而留下一个破绽。

但他是道穹苍。

他会没注意到怒仙佛剑蕴有剑念吗?

他会没猜到自己有可能能执握得起怒仙佛剑吗?

他依旧给了剑……

授以手无寸铁者杀人凶器,自不是为了斩灭自我,而当是借刀杀人。

月宫奴听着曲,转眸看向了月宫诲,后者正也投以婆娑泪眼视来。

从他那苦苦哀求的神情,以及不敢作声的唇语之中,月宫奴读出来了动容的两个字:

“小姐……”

……

铮!

一曲终了。

道黛儿维持的沉寂,道黛儿自己打破。

他双手抚在琴上,先是含笑看向月宫奴,略含期盼道:“奴姐姐觉得,我的琴艺如何呢?”

月宫奴已完全不明白道穹苍意欲何为,冷着脸道:

“骚。”

道黛儿笑:“高,自然是高!”

他又看回墙角处的月宫诲,笑意敛回,变得无悲无喜,漠声问道:

“殿令大人觉得,黛儿的琴艺如何呢?”

彼时牢房甬道里射出去的回旋镖,终在此刻狠狠扎到了自己的眉心之上。

月宫诲身子剧烈一震之后,俨然明白道穹苍要做什么了。

他疯了似的努力吊起自己无力的身体,已顾不得形象,撅着屁股双膝跪地,砰砰砰不住磕头,将脑袋都磕出了血,怆声道:

“放过我!”

“放过我!”

“道殿主,放过老夫,求求您了,放我一马吧我错了……”

月宫奴愣住了。

他不明白月宫诲为何有如此之大的反应。

他被道穹苍抓住、折磨过,也听过《伤南庭》的曲子,现下才有如此应激反应?

月宫奴握着怒仙佛剑,保持观望。

道黛儿眉宇之间瞧不出半分情感,对月宫诲的惺惺作态亦无有半分动容,只是在漠声重复了一遍:

“殿令大人觉得,我的琴艺如何?”

月宫诲怎么敢答?

月宫诲能如何作答?

他死死将头埋在地上,只恨自己当时精虫上脑,作出了一些悔恨终生之事。

他咽下血沫,咽下泪涕,依旧埋着脑袋不敢抬起,蠕声道:

“高……”

“不对。”

“道殿主琴艺高超,举世罕见!”

“不对。”

“道殿主举世无双,对琴曲之道……”

“还是不对。”

道黛儿冷漠的端坐在冰桌之前,其视下冰牢似成了阴曹地府,这桌下之人,是那待审判的罪人。

月宫奴读懂了什么。

此问非问,答非所答。

道穹苍不是在要一个无关紧要的评价,他只是在还原。

还原当时冰牢甬道发出异响时,他也还是黛儿时,自己没见着的,他跟月宫诲发生过的一些事?

“殿令大人觉得,我的琴艺如何?”道黛儿再度出声。

月宫奴知晓道穹苍有一个怪癖。

他从小自视甚高,并不喜欢重复很多遍同样的话。

这会让他觉得要么是自己蠢不会表达,要么是对方蠢,那就更没必要多次表达。

能一句话说三次,看得出来,这问、这事,在他心中份量极重。

月宫诲跪伏在地,浑身颤抖,拿捏着腔调,为了活命只能哆哆嗦嗦的回答道:

“我怎敢评价,肯定是出神入化……呀……”

这用词,这语气……月宫奴深深闭上眼,她完全看明白了。

道穹苍是月宫诲,月宫诲是黛儿。

冰牢不是冰牢,是一墙之隔的甬道,是看不见的黑暗与肮脏!

接下来的事情,不用说,月宫奴大抵已能想象得到一个大概。

她无法置信的是,就当着自己的面,就隔着一堵冰墙,也知道黛儿是月宫离的人,诲老……月宫诲,真敢如此?

他不是为了阿离、阿四的正事而来吗?

就因此,月宫奴之前甚至怀疑过,那些看上去像是泼脏水的事情,都有可能是道穹苍的一面之词!

“嗡……”

冰牢之中,剑吟声动。

佛剑,怒了!

月宫奴脑海里闪过最初时问道穹苍,打算如何处置月宫诲时的场景。

对方的回答是:“看你。”

这时月宫奴才明白,早在那个时候,他就知晓了自己此刻的答案。

可是……

月宫诲,能杀吗?

便是此刻身堕寒狱,沦为罪人。

月宫奴依旧知晓,自己是寒宫月氏之人,是寒宫圣帝的女儿,是圣帝传人月宫离的姐姐。

自己的一举一动,哪怕再小,都会被有心人放大,继而影响到阿离和父亲,让他们无端承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