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桑老重重抓住徐小受的肩膀,沉声叮嘱道:
“徐小受,你要明白,在圣奴的计划中,你不是唯一,更不是主角。”
“你,并没有那么重要,不要乱出风头。”
“木秀于林,风必摧之!”
尽人的心暖暖的,徐小受也笑着点头,摘掉桑老的手,“我明白了。”
“明白就好,明白就……”桑老眉头一皱,“等等,你明白了什么,你重复一遍!对了,你不是空间奥义吗,把现场画面开出来,老夫要看!”
徐小受没有多说,随手开了空间画面,在神之遗迹也实时转播起圣山战局。
曹二柱好奇地看过去。
好有趣哦,小受哥明明人在这里。
画面中,小受哥却还抓着另一个人的脑袋屹立半空。
那就是阿四吗,太可怜了阿四。
空间画面不过随手之举,做完这些,徐小受回头看向封于谨:
“准备一下,去四象秘境等我。”
……
有人停止射箭,有人反向在劝。
有人不计后果,有人决心挽留。
在这个瞬间,徐小受才第一次意识到,自己站到一个无人可以摆布的高度来了。
他们的各种建议与意见,真的成为了、也只能成为建议与意见,而不再是命令。
自己更不再只有“执行”这一个选项。
一切,仅供参考。
那么,我自己的选择是什么?
徐小受自然看得出各方怀揣着的各种心思,包括明面上的,暗地里的。
他第一次这样追问自己的本心。
从白窟的无头苍蝇一路乱撞,到东天王城有目的性的搅屎棍,再到虚空岛四神柱合体,最后是神之遗迹八尊谙的剑我载体……
就像是有一只无形的大手在推着自己往前走。
而每一次,当徐小受觉得自己掌握主动了的时候,过后回头一看,他还是被动。
这一次,情况不同……也许不同!
“我,可以有选择,主动的选择!”
但是可供选择的选项,是多个的吗,徐小受笑了,他知晓其实并不是。
桑老确实很聪明,将话藏在话中。
他却是听出来了,如果这一件事情自己不做,最后圣奴还是得有人去做,大概率就是即将以身入局的桑老。
退一步讲,这个时候自己真退一步了,同当年八尊谙失败的结局有什么不同?
有!
还有本质的不同!
八尊谙是有原因的失败,可以原谅。
而自己,却是真的因为懦弱,而退下去了。
“是可以将阿四封起来,晚一点讲。”
“但无关乎明智与否,这一次我的选择不是进或退之选项二选一,而是可以把时间提前……也当然要提前!”
如果爱苍生、道穹苍、八尊谙、血世珠,乃至月宫离,甚至是其他所有不可名状者所希望的,有这样一枚棋子冒出来,冲击一下局势。
我会站出来。
如果还是棋子,我应该也不是小兵了,只能一步一脚印,还没法回头。
我会是一枚車,在前进的道路上,碾碎所有阻碍。
如果我无法超出他们的预料,成为那个变数,最终会冲进陷阱之中,撞得头破血流,自取灭亡。
那就算晚一点讲,结局也只会同现今一个样,不是吗?
至于你,桑老……
桑老头,安享晚年吧。
你也不是主角好吗,没必要给自己乱加戏。
……
“说吧!”
万众瞩目间,圣山旁受爷在犹豫了足足小片刻后,最终道出了激荡人心的两个字。
他依旧捏着阿四的脑袋,三厌瞳目死死控着对方,加持了祖源之力的泪家瞳,阿四死都没法死,遑论反抗。
“先说一说,从你们圣帝世家视角,是如何看待半圣自囚这件事,乃至是‘自囚’二字的释义吧。”
“唔!自……自囚……”
阿四闻声,表情骤然扭曲,像是在承受着什么极致的痛苦,身子不自觉蜷起,甚至开始痉挛。
好问!
也是真敢问!
风中醉头皮都麻了,受爷敢问,他真不敢播。
圣山避难团诸圣,这会儿也顾不上立场了。
他们就是半圣,他们就在自囚,他们便是深受其害还在为始作俑者卖命的清醒的当事人!
便连方问心,这会儿都死死盯着阿四,渴求得到一个天梯之上从来没有给过的答案。
五域之广袤,钟灵毓秀,人才辈出,以前无人敢问。
是的,这是畸形的。
但大家都习惯了畸形,将之当作正常。
也正因为习惯了畸形,此时有如此正常的一问出世,世人才更觉惊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