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分轻重缓急,这点他该知道。
如此一言,便是乱了八尊谙心神。
哪怕只有一丢丢,哪怕机会稍纵即逝,华长灯会放过对手这个失神、犹豫的瞬间吗?
“那狐狸故意的?”
徐小受皱起了眉头,率先以一个脏人的角度出发思考。
古籍世界内,八尊谙模糊的身影摇了摇头,但还没出声,道穹苍抢着发话:
“这事不可妄下定论,也不可凭感觉用断,依我看吧:真不一定!”
“月宫离天资聪颖,狡诈如狐,哪能识不破道璇玑的计呢?”
“说不得不是被借刀杀人,而只是借坡下驴,顺势为之罢了。”
八尊谙听完沉默,不予置评。
……
“道逆天,你给我闭嘴!闭嘴啊!”
阵盘之中,月宫离魂体上蹿下跳,听得伤口几乎崩裂,险些再次炸成灵魂碎片。
“我不是故意的!”
“你得理解姐弟之间的感情,平日里她打我归打我,关键时刻我也是个人啊,我有情感!”
“我听到她那消息,我看到族中那么大的动静,各家族老都出动了,我能不心乱么?”
“病急尚且乱投医,我找一下八尊谙怎么了,战斗停一下怎么了,天大的事儿有我姐姐重要吗?”
“姐夫,你应该明白的,我是关心则乱哇!”
可是……
这些话……
月宫离并不敢冒头出来说。
他已不敢面对八尊谙,晓得自己阴差阳错下,俨然成了第八剑仙“陨落”的罪魁祸首。
而每每思及此处,当时那个送来“关键情报”的天机傀……不,璇玑星仕的主人,都会被他在心中狠狠再扎几箭小人:
“道璇玑!”
“你真该死啊!”
……
道穹苍自认为从不是个背后说人坏话的小人。
八尊谙不言,月宫离也不跳出来反对,他便敢当着二人的面,直接蛐蛐:
“难道不是吗?”
“假使你也会感情用事,我们大可抛开中间复杂而不可思议的过程不谈,从‘结果论’出发思考这件事:谁得利了?”
他一打响指:“月宫离!”
“完成这件事,对道璇玑有什么好处吗?”
“有!中伤了第八剑仙,扯掉了月宫奴圣帝传人的身份,但她是这么损人不利己的性格?”
“不!从长远角度看,这为之后泪家覆灭,你已不可出手,完成了铺垫。”
“但得利太小了!这不道璇玑!”
“真正从这件事情当中,牟取到暴利的,是谁?”
啪的一下,道穹苍又打了一个响指,掷地有声道:
“月宫离!”
徐小受面露震撼之色。
第八剑仙之陨,原来不止剑仙之战。
背后还有姐弟之争,还有圣帝传人之争?
短暂时间内,他脑子里闪过了太多纷乱的想法,冒出了那个竟敢当众剖腹产子的恶心家月宫离。
而对这些,道穹苍似早有剖析,只盯着徐小受的肚子,有条不紊的讲道:
“月氏圣帝传人易主,我姐失势,再无上位可能。”
“其腹中子固然为第一接班人,一者尚未诞下,二来与外族有染,母贬为圣奴,子则亦然。”
“她这一脉去,我虽是她弟弟,理论上会被带走,实际上会吗?”
“不!不会!”
“相反,母子都没有上位的可能了,我不仅不会被连带,还会被父亲重用,成为真正的圣帝传人,以后的圣帝世家家主!”
声如晴天霹雳,不仅轰得八徐沉默、二柱傻眼,连阵盘中的月宫离都石化当场。
“仅仅如此吗?”
“不!仅此,尚不为‘暴利’。”
可道穹苍还没停下,啪的又双打了一个响指,娓娓道来个中利害:
“我姐一去,我为他弟,感情深重,第八剑仙恨我一族,却是个明辨是非之人,绝对不会记恨于我,相反会助我。”
“他越恨月氏一族,我便越可利用此等仇恨种子,亲之密之,以其作剑,党同伐异,为我扫清族中阻碍。”
“藏剑三十年,只待他朝用,你最好越强,你越强,我之后用得越顺手!”
曹二柱灵魂体听得震撼,喃喃失神,一副大受冲击之模样。
月宫离静悄悄的,只是阵盘中魂体绷紧,绷得止不住狂颤。
“就这吗?”
“不!还不止!”
道穹苍又双叒打了个响指:
“古剑修对脸面极其重视,华长灯一战若毕,我只消告诉他,你赢得并不光彩,是道璇玑在利用我助你。”
“我以一言诛道心,长灯将废三十年,纵使其中能醒来,必恨道璇玑。”
“如此,再可借云山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