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六一三章 斟酒童子饶妄则,神座祟阴空立河(3 / 4)

身。

那东西死了便死了,很难从根源上影响到本体。

细细一算,自打成为圣帝,自己其实脱离真正的“生死之战”时间长到无法细数了。

当下之“刺激”,只是因由自己在祟阴面前,确实会有真正的危险罢了。

仅此而已吧

妄则圣帝释然地笑着。

忽而某一瞬,祂脑海里闪过封天圣帝屈膝磕头,最后亦被魂裂的下场。

他屁股在半空僵了一下,最后镇定地坐回了小凳子。

封天圣帝

十尊座中,尚有一介香杳杳。

圣帝与圣帝,又岂可同日而语

祟阴尚未开口,重新落座的妄则圣帝,目视着酒杯从祟阴嘴下归来,主动出声,介入祟阴与空余恨的对视道

“本帝,有一事相商。”

谈判,是要将掌控权掌握在自己手上的。

这个时候,谁先开口,主动权便会率先落在谈判桌的那人手上。

妄则圣帝贵为五大圣帝世家家主,有过多次在“五帝会谈”上被冷落的经验。

彼时他是插不上话。

这却不代表他并不会讲话。

乾始道氏未出道穹苍,道之一族未曾染指圣神殿堂之前。

他毋饶帝境在“五帝会谈”上的分量,也能排进前四,有时甚至能跻身前三。

“斟酒。”

祟阴放下酒盅,手指轻轻敲了一下桌面,微妙的目光一直盯着对面空余恨。

作为古今忘忧楼的主人,空余恨刚欲有所动作。

妄则圣帝已经摄来了一侧文火正温着的酒炉,屈膝起身,身位又不至于超过祟阴地弯下腰,为自己面前空盏倒起了酒

“好的。”

嘟噜噜

酒液一点点往下倾泻。

空余恨欲起不起的身子僵着,欲抬未抬的手停伫,表情讶异地盯着妄则圣帝。

黄泉看向饶妄则的眼神,那就十分直接了满布惊恐

直至酒盅倒满,妄则圣帝如梦方醒,意识到方才自己完全没能挣脱指引之力

尚未谈判,尚未施压

本帝,给这刚刚复苏的小祟阴,倒起酒来了

他那半弯到略显虔诚的身子凝固在了半空,只觉身上的每一个关节都变得晦涩,十分难以操控。

他想顺势起身随意施展一下身体,表明是因由坐太久而脚麻手麻了。

酒已斟满,此举无法掩饰什么。

他想坐下回归镇定,表示方才什么都没发生过。

酒已斟满,怎么可能什么都没发生过

我做了什么啊

妄则圣帝心头怒生风暴,面上倒是还能算是镇定,只轻轻放下酒炉后,指着身前酒盅道

“请。”

只是斟酒一杯,于外人看来,彰显地也只是我毋饶帝境的礼教。

本帝,何须多想

祟阴没有动手取酒,像是什么都没听到一样,六只手臂交叉在三个脑后,姿态惬意地盯着的,还是空余恨。

空余恨顺势将手放下,拿起刻刀,低头后又忍不住抬眸,再瞥了一眼饶妄则。

你在看什么

妄则圣帝简直无法接受那个眼神,鬼使神差地,他往侧边火炉一指,解释了一句

“本帝距此酒炉较近”

似是觉得这解释不够,他又补充了一句

“方便。”

不是,我在解释什么,我又在补充什么

话一出口,妄则圣帝已悔到肠里去,嘴角都为之抽搐。

何须解释

本帝一生行事,何须向他人解释

黄泉面具下眉眼一挤,不敢多瞧,挪开目光。

他不作评价。

他只知道,在古今忘忧楼“狂”了这么多天,酒杯妄则圣帝摔碎过。

这酒,他头一次斟,还是为别人斟。

黄泉莫名庆幸起自己此刻带着面具,没让自我情绪表露太多。

他缩着双手,缩在腿上,姿态更拘束了。

看不见我、看不见我、看不见我

“余有一忧,期得一解,不请自来,望不见怪。”

人形态祟阴自落座后,从始至终就没正眼瞧过旁侧蝼蚁,哪怕有人会觉得自己在看他。

祂盯着的,永远就只有对面那道视来虚幻朦胧,立足于时间长河之上的缥缈身影。

“何忧”

空余恨静静坐在小凳子上,手里抓着的是刻刀,覆住的是三头六臂的新木雕。

其实从祟阴的身上,他瞧不出半分焦虑。

然来者是客,古今忘忧楼,对于能登门拜访者,历来是来者不拒,有忧力排。

“述忧之前,尚有一问,不知当讲不当讲。”人形态的祟阴,似乎也学会了礼貌,言语之间极为客气。

不是

妄则圣帝张了张嘴,很想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