祟阴染茗一声叱喝,怒火显然不是在开玩笑。
徐小受话音一落,祂猛拂袖,那斩神斧撩天而起,携无尽斩神之力,当先对着道穹苍狠狠劈下。
“尔敢”
天祖同样回声。
我的人固然无礼,却可以自己教训,怎轮得到你来染指家里事
打狗还需看主人。
这道穹苍跟着徐小受,徐小受又为我传人。
你用我朋友染茗的道婴就算了,还动祂的能力,用祂的斩神斧,犯我麾下
“轰隆”一声巨响,斩神斧从星河之巅劈落。
天祖之眼汇法聚力,却于道穹苍身前,凝出了一堵银色高墙般的盾牌虚影。
你斩,我挡
二者甫一碰触,各自施术者尚未反噬,星河神庭已从中间开裂天沟。
恢弘的祖源之力碰撞余波荡扫而开,给下方口无遮拦的道穹苍,掀入黑洞碎流中扎了个底朝天。
“嗡”
却也几是同时,那般浩瀚的斩神之力不曾爆发开来,被天祖之力完全消化、吸收。
“好”
“挡得好”
徐小受就在天祖之眼的眼眶之中,以上帝视角目睹了这一击的全过程。
在天祖之灵的庇佑下,他毫发无损。
既没事,看热闹不嫌事大,他此时已不想去关心道穹苍死活,指着方才一闪而逝的盾牌虚影,对天祖摇头一叹
“祂的斩神斧,是实体。”
“我们的盾牌,为虚幻。”
“同为祖神,以实击虚,祂竟只打得我们个平分秋色可叹可叹啊”
徐小受唉声叹气,扼腕连连。
这几句话下来,勾得天祖之灵都心生不满。
祂打我
分明是我截住其攻击
还有,这不过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之平策
“有何可叹”
天祖没能忍住好奇,循声一问。
徐小受见鱼儿上钩,嘴角跟钓竿一样高高扬起,手拍大腿满腹遗憾道
“可叹我们的盾牌是虚幻虚幻的啊,天祖大人。”
“但凡我们现在有面高可参天的,美轮美奂的,最好还是从祟阴这老贼厮巢窝里掏回来的,本质上也还是属于我们的盾或者其他的什么防御武器,都好”
“那斩神斧,怎至于斯”
“这区区染茗道婴,天祖您一盾砸下去,祂屁滚尿流了都”
放肆
祟阴染茗勃然大怒。
一个道穹苍已是离谱,此子怎也大放厥词
放肆
天祖之灵更是惊然。
好一些污言秽语,怎得加身祖神
你侮辱染茗道婴就算了,这没什么,祂就该被砸得屁滚尿流。
但祟阴也是祖神纵使不敬祂,不看僧面看佛面,怎么着也得给术祖几分面子,斟酌下你脱口的词句吧
“放肆”
然而这一次,重重喝出“放肆”二字的,却是从黑洞中狼狈攀爬而出,浑身衣衫尽裂的道穹苍。
他被轰飞。
他竟感到不爽。
在两大祖神面前,高位者都还没脱口放肆,他竟先行放肆
“你闭嘴”
徐小受怒指道穹苍,旋即很有君子气概地掰断一根手指头,狠狠丢向道穹苍的脑壳。
咚。
铁壳的声音。
徐小受知晓道穹苍有计划。
但这一刻,没有人的计划,比自己的计划更重要
在这全是重点,只有自己不在重点的局面下,徐小受脸色捎上谄媚,强行将话题再度扯偏
“天祖大人,您不觉得我说的,很有道理吗”
天祖之灵思绪本都不在那或“虚幻”,或“真实”的盾牌上了,闻声,真硬生生给掰了回来。
祂倒真还在尘封的记忆里翻出来些什么了。
九大无上神器之一的碎钧盾,当时似也给染茗一斧勾走,落入那司命神殿中了
“倒还真有一盾可用”
“那还等什么,我们赶紧召唤它啊,这可是我呸,您的盾”
天祖之灵,为之沉默。
兴许是祂有些看不懂当今时代的人类了。
按照俗世里的话来讲,这就该是“皇上不急太监急”了吧,这传人未免也太为自己着想了些
“罢了”
饶是再如何不想与战。
来都来了,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暗示也完全到位和听懂了。
天祖之灵不欲执碎钧盾。
因为一佩上武器,看上去就像是要和祟阴决一死战了,祂绝不想如此。
祂的存在,只是为了保住虚空岛的传承。
祂来此的目的,也只是为了救这遭逢祖神之劫的天祖传人一命。
祂不是个好事的祖。
“碎均,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