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是戎马一身。
但徐小受认为对方所看到的,只是鬼兽之道的冰山一角。
或许,曾几何时,守夜其实也见过那些相较于他之前抓捕过的,所谓“另类的鬼兽”。
但守夜的道已斩。
认定的事实无可更改。
兴许,就会以另一种自欺欺人的方式,将这种“辛咕咕”式鬼兽,随手翻篇。
守夜可以这般做。
徐小受,可以吗
“抱歉”
栏杆外,长街旁。
三步开外的徐小受,郑重的对着面前的守夜摇头,连片刻迟疑都无。
如若说以前的他或许还会空出时间去犹豫、去琢磨诸如此类的问题。
现在,他不会了。
这一路走来,徐小受所完善的,绝不仅仅只是修为上的道。
天道,应该圆满才斩。
人道,更应该是要在认知周全之后,才可下定追逐一生的理想。
守夜的王座道境并不圆满。
他对这个世界的认知,更加也没有达到周全的境界。
这,便是徐小受所思。
或许,以一个先天、小辈的眼界,去揣摩一个斩道、前辈的老者,本身就是在以偏概全。
但徐小受有十分清晰的自我认知。
他就认为,守夜的人不错,但他的道,是不全的
是的,不是守夜的道是错的。
道,本身无对错。
要怪,只能怪守夜的认知不全,仅此而已。
而这种不全的道,他徐小受,追随不了
“回头是岸”
耳畔萦绕着的,还是守夜的低喃。
但脑海中,这一刻徐小受却浮现出了桑老的面容,以及他那一整套的“囚笼说”。
“如若岸上,也是一方苦海,那么回头,又谈何以谓之为超脱呢”
夜色细雨,长街茶肆。
三步之遥,恍如隔世。
消失状态下的徐小受,也不管守夜看不到,自顾自往前躬身一鞠礼。
在这一谢毕了守夜的认可一拜后,他摇身飘走,不再留恋。
一句话。
道不同,不相为谋。
夜已深。
除却南城区。
交易会周遭的地界,王城内其他没有宵禁的地方。
纵使各大势力的首脑不在,底层的人,依旧井然有序的在生活着。
街道上还是灯火通明,晚归和晚工的人依旧步履匆匆。
“下雨啦”
快满月了,过几日就是阖家团圆的日子。
但此时已经有小孩子提前打着灯笼,兴致勃勃的在绵绵细雨下沐浴静谧的夜色了。
但这般皮的,下场不过就是被自家家长拎着耳朵,揪着回家强行打骂洗澡。
夜色小巷之中。
拐弯处走出了一个年轻人。
他就这般安静的在雨夜下行走,周遭之人却像是完全没有看到一般,视若无人,擦肩而过。
徐小受早已经解除了消失术。
这是“隐匿”在起被动作用了。
于他个人而言,只要不是有白窟那般的斩道强者之规则放逐。
“消失术”加“一步登天”,便是再厚的圣神殿堂包围圈,都困不住他徐小受一人。
然今时不同往日。
以前徐小受为了自己一个人而活,现在不一样了。
他已经不是一个人了
掏出通讯珠。
这一枚来自八尊谙的通讯珠,实话讲,徐小受本没有想动用的打算。
但现今局面,有些难解,于是他拨通了上面那一个不知名的号码。
“嘟”
一声忙音过后,对面传来了窸窸窣窣的声音。
徐小受没有说话,而是听着,直到对面发声“谁呀你怎么会有人家的号码”
“”
竟然是说书人
徐小受一直以为这枚来自八尊谙的通讯珠,是直接联系八尊谙的,哪曾想竟然是说书人
难怪
难怪那日说书人来天上第一楼,说的是有事没事,都可以找他。
敢情,是这种找法
这一瞬间,徐小受都有了把通讯摁断的冲动。
但不行,他要救人
于是徐小受硬着头皮道“你好,我找八尊谙。”
“徐小受”
说书人一声惊疑,窸窸窣窣的疑是穿衣的声音都顿了下来,随即满是惊喜的说道“这么晚打来,你寂寞了”
寂寞个鬼啊徐小受抢忍不适,说道“八尊谙呢,你有没有他电呃,联系方式,我找他。”
“噢”
说书人这下灰心丧气了。
敢情徐小受不是来找他的,是找哥哥的。
然后通讯珠那边传来了声音“找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