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执剑者,胸中无神,心中无佛”
“一剑至上,不服者斩之,忤逆者斩之”
“道之所在,心向往之,身比一剑,高于苍穹”
苟无月突的趔趄几步,看着八尊谙缓步离开的身影,脑海中浮现了当年十尊座征战前夕,二人结识的画面。
那个时候无月剑仙名动天下。
第八剑仙的名号,更是在中域杀出了恢弘名声。
二人惺惺相惜,苟无月问何为剑,八尊谙寥寥几句,便是将自身答案给了出来。
诚然,心中无神佛,执剑自然神。
追求巅峰的剑客,从来都没有所谓的信仰,亦或者他们的信仰,仅仅只是剑,仅仅只是自己。
一旦头上悬着点什么东西,剑之一途,便是要被莫名给阻碍住了。
这个道理,苟无月懂。
彼时的八尊谙说的,也是此理。
而现今,数十年不见,双方分道扬镳。
一人成了圣奴首座,一人成了圣神殿堂执道主宰。
看似人各有志,各奔前程。
可细细品来,八尊谙依旧是当年那个八尊谙,天高一尺八尊谙,圣奴首座八尊谙。
一路走来,即便是在华长灯的剑下失利,依旧没有什么东西能够悬于其头顶之上。
可自己呢
金色佛光消散,场中仅剩数百浮尸,血流成河。
苟无月仰头望天,他看到了在八尊谙一剑之下,已然破碎的苍穹。
可那苍穹之后,是悬于自己头上的一座巍峨圣山。
桂折圣山
八尊谙的头顶没有东西。
自己头上的人,却远远不止一个。
“躬身诚惶恐我道天太低”
苟无月低吟着,目光有些涣散。
他忽然明白八尊谙为何频频摇头,对自己的连番问话,永远都是一副不置可否的态度了。
对方微弯的脊背之上,承载的是整一方天穹,是大道的镇压,是圣人的垂眸。
即便如此,他依旧还敢言称出“躬身诚惶恐,我道天太低”此之一句。
这也就说明,即便是当年华长灯三剑断其二指,削其头颅,他依旧不曾放在心上。
甚至于说,这么多年的禁武令的压制,各方胁逼围剿之下。
八尊谙带领的圣奴,亦是完全不曾将之放在心上,乃至犹有一种不屑一顾,枉然置之的洒然姿态。
他不怕
可自己呢
苟无月低眸,看到了地上的名剑奴岚之声。
“或许,他是对的”
心声反问之间,苟无月陡然清醒。
他手一招,名剑铿一声入手,随即对着那远去的背影高声喊道“八尊谙,你可知晓,和那些人作对的最终后果”
嗒一声。
八尊谙止步,他头都不回。
“何尝不知”
枯枝已断。
大佛斩之下,区区一破败枝木,又能承受得住力量几何
手中已空。
八尊谙摩挲着大拇指处那有所凹棱的伤疤,洒然一笑。
“但又如何呢”
“作对从那三剑之后,便已然开始,即便他们不来找我,有遭一日,我也会去找他们。”
“届时,如若你还不曾醒悟,我之剑下亡魂,将多你命一条。”
沉默。
苟无月铩羽而归,他的问话如石沉大海,得到的是一个波澜微惊的预料之中的涟漪。
也是。
如若那个人的志向还在,如若他根本就不曾被华长灯的三剑斩死灵魂。
这番回话,不应该是情理之中的应答么
又也许,此间一事,真正仅只是一个讯号。
毕竟此番动静虽大,可八尊谙用的,也只是从地上随意拾来的枯枝。
而他准备的,一件连昔日第八剑仙都需要消耗数十年时间之久,来积蓄力量的事情。
藏剑多年,届时真正剑光出世之日,又该是何等璀璨
苟无月看着一步一步踱开,突然间想起来什么,飘身飞起的八尊谙,一时失笑。
他有时候会羡慕这种人。
但人在局中,身不由己。
便是剑仙、太虚,亦是只能看着牢笼外的风景艳羡着。
“自由,谁不向往呢”
低喃一声,回首看着遍地的尸体,即便是苟无月,依旧忍不住嘴角一抽。
抓捕一个桑七叶,死白衣七百。
这还是因为爱苍生一箭的魔气,八尊谙尚解之不了的原因。
要不然,很可能这一战,真要一无所获了。
回想到那最终时刻一闪而逝的圣力,苟无月无奈了。
“封剑至老,老我成圣。”
“也不知道中途突破至先天,再要返璞归真,需要多长时间”
他袖袍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