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宝阁二楼。
卢植原本要去后院回话,得知主子去了前面二楼,便寻了过去。
他走近主子,透过窗正好看到顾家姐妹两个说话的场景。
最后,看着顾家二娘子急冲冲离开,卢植才收回视线。
“主子,吕家娘子已经接过来了。”
谢衡淡淡的嗯了一声。
卢植转身出去,再回来时身后还跟着一个年芳十七八的女子,个子高挑身体丰腴,面若桃花。
“小女子见过少将军。”吕施施上前两步,停下来见礼。
“吕娘子坐吧。”谢衡道。
吕施施这才在卢植引导下,在小方凳上坐下来。
男子一身青色锦袍,半个身子隐在半明半暗的光线里,浑身散着贵气。
吕施施快速的扫过一眼,又低下头。
五年了,她终于又见到他。
“这是萧鸿飞弥留之际留下的信和物件,玉佩该是给你的,信我也没有打开过。”谢衡转身将从顾韫那里得的东西往方几前推了推,“东西你收着,他临终前最放心不下的便是你,我会代他照顾你。”
吕施施以帕掩嘴,低泣出声,起身珍重的将信和玉佩拿在手里,“若不是主子派人去的急时,将小女子从恶人手里救出来,小女子今日也不会活在世上,主子与我和鸿飞都有救命之恩,又如何当得主子照顾,日后小女子愿做牛做马报答主子。”
语罢,她身子一低,跪了下去。
谢衡静静的看着这一幕,雅间里也格外静谧。
良久,他才示意卢植将人扶起来,“吕娘子若不嫌弃,我便认娘子为义妹吧。”
吕施施猛的抬起头,一脸错愕,“主子主子这怎么能使得小女子不配。”
“我把萧鸿飞当兄弟,他又因我才出事,照顾你也是我该做的。”谢衡挥手。
卢植心领神会,在一旁劝道,“娘子莫再推辞,主子是极看重萧副将的,当初敌方粮草之事也是娘子递的信,与南朝百姓而言,娘子也有大功,怎么能担不起主子义妹呢。主子已经将这些写在信函中,递到老爷那边,便是老爷也是夸娘子呢。”
吕施施在卢植劝慰下,只能应了。
她不想做他的义妹,她想做他的
最后离开时,提出明日想去建福寺给未婚夫做满三期再下山,谢衡也应了。
卢植将人带下去让忠叔安顿,才又回到主子身边等着问话。
谢衡凤眸淡淡,“大营那边如何了”
卢植道,“大公子夜里喝酒摔断腿,军医说要在床上养三个月才能下地,老爷发了一顿脾气,萧副将去世的消息属下已经派人去送。”
“叮嘱咱们的人,待人送回到大营,后事要风风光光的大办。”
“是。”卢植恭敬应下。
心却想着老爷怕是又要大发雷霆了,把人杀了最后还要恶心自己一把,偏又只能咬碎牙往肚子里咽。
主子这是与老爷对上了。
巷子里顾家。
顾蓁蓁急忙回到家中,气息还未平,就说起见到顾韫的事,“阿姐拿着个篮子,上面装着彩线,下面不知道是什么东西,我让她来家中认认门,阿姐急着回去了。”
“一篮子的东西”顾老太太拍拍炕沿,“我当初咋说她手里私房钱还多着,一家老小在这里挨饿受冻,到是吃的好穿的暖,身边还有两个下人伺候着。”
顾学之不在家,又出去跑关系了。
只有钟氏带着小儿子和女儿及长子在家。
钟氏胆小自是没有说话的份。
顾城脸色不好看。
顾老太太骂的更欢,“现在去追她还来得急,你们去把她带回来,这个家我不信还真由着她胡闹下去。”
这两日顾父策试的名额泡汤,又寻不到门路,家里的气氛很不好。
一家老小又搬到县里,处处是需要花钱的地方。
钟氏为了填补家里,私下里给邻居洗洗衣物,还是背着顾父。
以前顾家没有下人,钟氏这样做到没什么。
如今家中有两个下人,却在乡下服侍一个女儿,钟氏做为当家主母还要接洗衣服的活,传出去自是受人非议。
顾学之丢不起这个人,对于内子私接洗衣活的事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当不知道。
顾蓁蓁眼珠转了转,“阿奶,怕是现在姐姐已经到了城门口,不过你放心,我和姐姐说了二十八那天去寺院,姐姐说那日她早早过来。”
说完这些后,她还为自己刚刚做的事解释一下,“许是我看错了,那篮子里都是绣线。老宅那边现在三口人吃饭,阿姐一个人养着也是吃力了些。”
顾老太太也知道现在追不到人,只能咽下这口气。
等出了屋,顾蓁蓁站在院里。
她一脸忧心的问顾城,“阿兄,我是不是做错了”
“这事你又有什么错还能见到人回家不说吗”顾城安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