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无咎站了起来,真心实意向她鞠了一躬,“我欠您一个人情。”
“我并没有庇护你。”
“但是您也没有向教会告发我,也没有把我交给皇室当筹码,不是吗”林无咎直起身,笑嘻嘻地对女伯爵眨了眨眼睛,“还有”
“还有”
“还有乌鸦。”
坎贝尔女伯爵表情没有丝毫异样,她甚至还露出了一个适当的困惑表情,“你是指我们家族的家徽”
“在监狱的时候,经常能看到乌鸦呢。”黑发男孩语气轻松仿佛只是闲话家常,“出狱后倒是不经常看到了。”
坎贝尔女伯爵镇定的笑了笑,“本顿维尔监狱已经有些年头了,大概有乌鸦在那里筑巢了吧。”
两人笑眯眯地对视了一会儿,表情都是无懈可击的完美。
林无咎嘴角的笑容扩大,突然说道“要打个赌吗”
坎贝尔女伯爵暗暗提高了警惕“赌什么”
“赌战争的结局。”
坎贝尔女伯爵若有所思反问“战争的结局”
林无咎眼神笃定“我赌工人胜利。”
坎贝尔女伯爵哂笑了一下,不以为然道“就凭这顶多五六万的工人你太小看皇室和教会的力量了。”
“现在会失败,但是未来就不一定了。”黑发男孩眉目间已经隐隐带上少年人的成熟风味,他是那么肯定,那么镇定,目光清醒而悠长,仿佛穿透了时光的迷雾,看到了所有人结局。
他斩钉截铁如同在复述一个真理“皇帝也好,资本家也罢,离开了百姓是活不下去的,而百姓们离开了这些人的欺压与剥削,反而会活的更好。”
坎贝尔女伯爵不赞同道“百姓是羔羊,而皇帝是牧羊人,没有了皇帝,群羊无首,外部还有豺狼凶兽虎视眈眈。无论多少羊聚集在一起,羊始终是羊。”
“我无意仅凭言语就说服您。时间会证明真理。”
林无咎握上了珍妮递给他的手,身体如水在空气中飞快蒸发,他悠闲地笑着反问
“不知道乌鸦会不会喜欢盛大的烟火表演”
辛西娅深深皱起了眉头。
不知为何,她突然生出一种强烈的不安全感。
一只乌鸦从窗外飞了进来,落到了辛西娅的肩膀上,嘴里发出粗噶的叫声。
然后它很快飞走,又有新的一只乌鸦停靠在在辛西娅的肩头。
来自外界的情报源源不断向她汇聚,辛西娅的表情越来越严肃。
事情已经失控了。
工人们的愤怒并不只局限于教会。
他们仇恨一切不把他们当人看,不给予他们基本人权的特权阶级。
战火的范围扩大了。
观火之人,要小心不会被火燎到头发。
下城区,工人们拿着矮人的武器,冲破了一个教堂的门,破开祷告室的门,神父来不及吟唱魔法,就被打断了四肢,被彻底破坏了体内的魔力纹路,被结结实实捆了起来。
神父瑟瑟发抖,肉波荡漾,失去了魔法的他此时就是屠宰场待宰的猪羊。
他声历内茬叫道
“你们在做什么快放了我主会降罪给你们的”
一名女工凄厉大叫“你难道忘了你都做了什么事如果主真的存在,那么首先应该杀了你你强迫了我父亲把所有财产献给教廷,害了我们全家”
又有其他人叫道“你侮辱了我女儿她才七岁你这个畜生”
“你连男孩都不放过我唯一的儿子被你害得自杀,你必须给他偿命”
“我们要复仇这是我们的正当权利”
神父脸色惨白如纸,脸颊肥肉颤动不止,直到现在,他还是在用熟练的话术进行威胁“不你们不能杀了我我是主在人间的代行者,我是神使,你们杀了我,灵魂会堕入地狱,永生永世遭受地狱烈火灼烧折磨”
回应他的是一连串痛快的木仓鸣,神父惊愕地表情定格,四肢百骸绽放朵朵血花。
主的代行者的身体和普通人类没有什么区别,甚至因为四肢不勤,他们的身体比工人们还要脆弱。
战斗
他们曾是默默无闻的工蚁们,曾是随时可以替换的螺丝钉们,他们曾被视为负担和累赘,他们悄无声息死在大街小巷、泥潭臭水中。
洗衣房的院子外喊打喊杀,木仓声不绝于耳。
管事严厉地在洗衣女工中间巡视着。
“明天就是盛大的神诞日宴会了,绅士和小姐们都急着穿衣服,你们手脚都给我麻利点”
“可是外面”
“外面如何和你们有什么关系一群贱民罢了,不成气候,要不了多久就会被教廷灭杀,明天的神诞日宴会会如期举办,这才是一等一的要紧事”
管事厉眼一扫,立刻发现了正在打瞌睡的丽莎,立刻不客气的狠踹了她一脚,“你这个懒鬼给你钱赚还偷懒你要是不想干就滚蛋,这么清闲的工作路边到处是人抢着干”
管事看也没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