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宰治却反而笑了起来,答非所问道,“我觉得我们之间还是有共同点的。”
“你确定吗”
“是哦,小绮爱自己胜过其他的一切吧那么”他的指尖缓缓地刮过我的颊侧,最终停在了我的眼尾,那只鸢色的眸看似极近,又看似级远地望向了我,“这种程度,我也可以做到啊,不是指我自己哦但是除此之外的人,就算我能保证对方绝对不敢辜负你,可是他真的能做到这一点吗”
“能永远将你放在第一位,能永远庇佑于你,哪怕你并不需要么”他轻声道,“就算可以,那个人也未必有这样的才能吧光有心而无能可同样没有任何意义。”
太宰治说这话时的心跳与表情都平静至极,比起在诉说情话倒不如说他只是在认真地说出他真实的想法。
我的第一反应当然是劝他没必要,但我又确实知道他对于自己的不在意,不,或者应该说,他不知道有什么在意的必要,也找不到在意的理由,更不知道该如何去爱自己,因此便一头钻进了迷茫的牛角尖之中。
又或者说,假如一个人的感情像是一口只要被触动便会源源不断地溢出情感的水井,那么普通人的水井口都带着能够引导水的流向的竹制水渠,无论是想要把这种情感转向哪里,都只要调转水渠的方向就好
可是太宰治做不到,他就像天生就缺失水渠这样的媒介一样,根本无法将这样的感情导向正确的方向,只能任由情感的泉水积蓄翻涌,最终坠入井边的泥潭之中消失不见,只留下一片死寂的泥淖,直到由那口水井中满溢而出的水混合而成的泥潭彻底吞没那口水井为止,永无止境。
所以,比起正常人来,倘若他能找到一处能够积蓄这样的情感的容器,他就会不管不顾、毫无保留地将所有的泉水一
并引导过来,因为这对他来说就是自救的最好诠释了。
至于对方的反应如果能回馈他自然更好,但若是没有任何回馈也无妨,哪怕只是他的一厢情愿也没有关系,从某种程度上来说,这家伙的确傲慢到无可救药,实质上也只在乎自己的感受他会拼尽一切地去做自己认为对对方有利的事,哪怕是他的一厢情愿也无所谓。
很矛盾么但这就是他的天性,他连如何爱自己都尚且无法理解,又怎么能越过那些来要求他懂得通常意义上的爱人呢
只不过他此刻也才刚刚成年,还有足够的时间让他去经历、去学习、去努力地对抗自己先天的缺陷。
更何况他现在也正是在学习的过程中啊。
我叹了口气,“你确定吗你真正想要为之付出一切的人的确是我么还是另一个未来中的我呢”
太宰治的瞳孔略微收缩了一下,刚准备开口就被我轻飘飘地竖起一根食指,挡在了他的唇瓣之前,“如果我猜的没错的话,书在你这里你是借着它看到了部分未来的可能性么”
“我知道你之前去做了什么啊,你其实本来就没准备隐瞒我吧那位织田先生,是你在某个未来中重要的朋友吗”我说,“如果是朋友的话,这种交友的理由也无妨,至少对我来说挺有趣的,毕竟友情又没有什么排他性但是爱情的话那还真是难说。”
“”他沉默了片刻,回答我,“那不是预知未来,就算是书也做不到那种事,那是平行世界。”
“就算同样是我,我和其他太宰治的过去也是不同的。”太宰治低着头,轻轻地将我鬓边的发丝别到耳后,叹息道,“这个世界上没有全然一致的两个个体,就算同样是你,也是不一样的呀。”
“有的世界的你并没有那么复杂的背景,只是刚刚结束高中的学业,准备在国内就读大学的学生,在其他世界你则选择了去其他地方留学并不是存在构成了我们本身,而是过去、现在与未来三位一体。”他坦诚道,“硬要说的话,那种可能性不过只是段让我想要认识你的契机罢了,在那之后与我朝夕相处的人难道不是正在我眼前的你么就算是我也不会不堪到硬要把就在眼前的人拿来幻想其他世界的人的。”
太宰治那么说完,又有些心不甘情不愿道,“而且,小绮你难道还不了解我么如果知道我有喜欢上另一个世界的小绮的可能性,那另一个世界的我根本就不会允许我看完那段记忆。”
我:
好特么有道理
之前他说的那些我都处于一种斟酌审视的态度之中,并不是觉得他会在这种时候对我说谎,而是人的感官本来就会欺骗自己,会把自己想要认同的部分选择性地认同为真相,但是他这句近乎自黑的话一出来,我立刻就被说服了
的确,以这家伙的性格,如果意识到自己有被挖墙脚的可能性的话,别说苗苗了,他连种子都能挫骨扬灰咯
小泥鳅怪也看出了我态度的转变,不太满意地哼哼了两声,像是在得到了我的认同之后终于从原本的消沉抑郁之中抽身而出了一
些,但又不太满意我会认同的理由,总之就是很难搞。
“所以,可以么可以试着接受我么”他伸手把自己颊侧的额发略微捋到了耳后,将那张隽美的脸庞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