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算孽力的雪白雷霆越来越密,中央的明珠摄取着无穷雷力转化成一种无形的能量从亮起的阵纹里透出,将古宫城变成的巨大阵法里的生灵隐隐保护着。
所有人都能感受到两重力量,一重毁天灭地来自上头摧毁他们的身体与神魂,一重绵绵不绝自身下透出修复着他们的伤势。
原来是这样,古宫城出,请示上天,降下天罚,结束放逐。阵法打开,庇佑我民,挣一线生机。
被召唤来的所有大乘,代表的是小黎界最顶尖的力量。小黎界以整界之力将他们供养至绝巅,他们义不容辞代表小黎界生灵接受天罚。这是小黎界应该承受的罪罚。
而其他人,能来到此地,一种是实力在上,一种是气运为佳,皆是小黎界的子民和受益者,自然有难同当。
想通这些,众人更起不了反抗的心思,虽然这种天罚的孽力本来便将众人压制得不得反抗。
一千大乘心里皆是苦笑,多少年了,多少年没有这种被压在地上如蝼蚁般毫无反抗的经历了。傲骨傲气碎成一地,他们重新认识到自己的渺小卑微。
扈暖想哭,她的屁股太疼了,好像有只鞭子只按着屁股上的那一小块打。呜呜,屁股那么大,为什么只打那一块?
她流着眼泪没有发声,鼻尖全是皮肉焦糊的味道,周围许多压抑着的痛楚声,她知道被雷劈受伤的不只自己一个,她妈妈和师傅,都在忍受。她还听见了小伙伴的吸气声。这么多人,一个没逃,全受伤了。
啪叽啪叽的泪被从衣缝里钻过来的五灵蛮和小藕花接住,这六个小东西从没害过人命,是最干净的,不在天罚名单中。
扈花花都在挨劈,劈得毛烧焦大半。虽然疼,他却觉得体内的血在燃烧,越烧越精纯。他喜欢这种增加力量的感觉,他唯一想不明白的是:蛋还没出生呢,里头的小东西为什么会引来这么多雷光电力,简直要比得上阵法中间那颗巨大的明珠那般耀眼了。
扈轻也发现了,她已经被雷劈得僵硬,身体一动不能动,唯有神识能见缝插针的在周围游走。
发现大家和她一样一动不动只能默默忍受,她在心底念叨着:我是好人我没错,也发现了蛋的不同寻常。
与扈花花传音:“里头到底是什么?”
扈花花:“不知道,看这样子,可能和珠珠一样是雷系的。”
然后两人一呆,扈珠珠呢?
雷龙的尾巴下头,藏着一只没鸟的毛。扈珠珠一开始是藏在水心衣裳里的,羞于见人。但水心是雷灵根本来就引雷,再加上这些年他送报应不少,无论该死不该死他都沾了许多人命,孽雷更是重点照顾他。扈珠珠本身也招雷,再加上水心招来的,他果断爬开,爬着爬着把雷龙的大尾巴往身上一盖——呼,累死他了,没力气了。
白色雷霆之力落在他身上激发出一层淡淡的蓝光来。蓝光越来越多越来越厚形成大茧,扈珠珠在里头脱胎换骨。
雷龙的尾巴抽抽,告诉扈轻里头是扈珠珠。
扈轻扫了一眼只一个想法,怎么又是蛋?
众人看不到的天际,黑色细线状的奇异雷霆随着白色电光落下,这一瞬,世界失声,所有人眼前一黑陷入无知无觉。
扈轻醒来时身处一个奇妙的地方,温暖、摇晃、无法视物。她的记忆停留在前一秒觉醒异能的关键时刻被同父异母的弟弟捅了一刀丧尸病毒,无力回天的她最后s了一把圣母,宽容善良仁爱大度不计较自己的性命反过来表示原谅和祝福,这样光辉伟大的形象,绝对是一把带毒的精神利刃刺进还没完全抛却人性的好弟弟心里。总会让他痛苦难安一阵——这是她唯一能做到的复仇。
当然,扈轻绝不会想到自己离开躯壳的同时,会有一个陌生的灵魂进驻,抬手就把好弟弟送上了路。
扈轻的灵智顿了顿,自己好似不惧怕死亡?自己竟然拥有生死看淡的勇气?好像很奇怪呀。难道,自己笃定死亡不是真正的死亡,就像是现在?
她听到有道男人的声音在说:“我出去办事,你在家好好的。”
然后女人的声音温柔而依赖:“你早些回来,我做你爱吃的菜。”
扈轻僵住,这个声音很熟悉,她更熟悉这个声音变得疯癫的样子。
那这里是——那个男声是——她扈轻竟然时光倒流回到娘胎里?
震惊。
这怎么可能!
她无法接受这个现实,自己过得那么艰难到头来还要重新来一遍?沉默,总觉得这样不对呢。
十月怀胎瓜熟蒂落,小小婴儿一出生张开眼缝,视野竟然很清晰。她看到年轻许多的老人欣喜的脸,也看到后头站着的男人敷衍的伪装,再看到床上女人盲目的深情。
男人说,小名叫青青吧。
女人说好。
上户口的时候大名却是轻。
男人说,轻解罗裳独上兰舟,这是一首美丽的词。
女人依旧说好,全身心的信赖。
成熟的灵魂装在稚嫩的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