荭珊没有撒谎。四个孩子受伤的真相被掩藏起来,四位师傅要守着他们就不好再露面,于是给外头的解释就是四个孩子调皮捣蛋,跟师傅一并罚了关禁闭。
荭珊被乔渝嘱咐,特地来和扈轻说一声,免得人久久不回她疑东疑西。
扈轻果然没怀疑,送走荭珊到书房跟水心说起“我觉得荭珊还是客气了, 不定那四个惹了什么大祸才让人家好脾气的玉宗主忍无可忍。”
水心心道,看来扈暖伤得很重,至少一年没法养好。若是自己没受伤,倒是能混进去看看,现在,他只能稳住扈轻。
对扈轻道“你们母女也太黏糊,这么频繁的见面不利她修行。”
“你知道什么, 扈暖她”扈轻顿住, 不想说了。
水心目光一闪, 想听了,催她“扈暖怎么了你跟我说说。”
扈轻一想,这事知道的至少有三个,冷偌萧讴还有那让他们来问询的乔渝,这么多人都知道了不能算秘密。再说水心还有一双慧目,说不得能看出什么来。
便讲了扈暖心台的问题。
水心听得惊讶“我之前没发现这个。”
扈轻“我也没想到,谁知道她倔脾气一犯,在朝华宗眼里成了大问题了。”
水心若有所思“所以扈暖才要时时回来,他们是希望你们的母女情能修复她的心台。”
扈轻垂下眼睛“一个孩子的成长,不是一个母亲自己努力就能做到四平八稳的。我很感激扈暖的师傅,给她男性长辈的榜样和关怀。等扈暖再大些,过去的经历一定不会再影响到她。”
水心定定盯着她,直到扈轻不自在。
“你自己都不信你这话吧。”
扈轻心底有撕拉的痛,童年的伤,她自己到现在也没治愈。但她希望扈暖可以。
“我去给你煮团子。”扈轻笑笑下了楼。
水心喃喃“没有谁完美,重要的是眼前, 是将来。”
自此, 扈轻安心照顾水心, 只是等水心稍微好些习惯性的诵经,扈轻直白告诉他“我不喜欢听这个,别念了。”
水心莫名“你以前不是听着挺好扈暖也喜欢听我念经。”
扈轻愣了愣,顺了顺膻中穴那一块“是啊,怎么听着烦呢,心烦。”
水心不念了,他怕扈轻和扈暖有什么神奇感应,他尽量不激起她的情绪。
扈轻自己说起扈暖来“你说说,炸了什么堂口,孩子那么小,自己也怕呢。怎么不安慰人直接关了禁闭有没有人做心理疏导啊家属还不能探望。”
水心心说果然母女连心,故意嘲讽她“这么舍不得孩子,怎么不将她领回来。领回来以后你们跟着我好了,我教扈暖修行。”
扈轻果然被转移注意,拳头挥舞示威“你个贼和尚闭嘴,我宝贝女儿才不要做小尼姑。”她说“我还想抱孙子呢。”
水心“世俗。”
扈轻“俗就俗,你一个和尚是理解不了女人做母亲那一刻的感受的。”
就像她, 注孤生了, 突然直接产子, 碰触婴儿那一刻多少心防土崩瓦解。
她说水心“没有俗人还有你们出家人存在的必要哦, 说错了,没有俗人生孩子,你们出家人可就灭族了。”
水心“把你写的佛文拿来我看。”
切,还不是说不过她,因为她说的对。
扈轻把写的几个字拿过来,上次她不过是拐错一个弯差点儿把自己害死,果断收心养性不敢图快,从头再来一个字一个字牢牢记住了才敢写别的。
水心欣慰于她的态度,看过点头“虽然没什么悟性,好在有几分毅力。”
扈轻白他一眼“我从来不是什么聪明孩子。”
说完她甩甩头微微不解,怎么又想到从前,不该忘了吗最近怎么了肯定是因为照顾水心累着了。
水心这会儿很怕她多想“我要吃十八样糕。”
十八样糕是这里的一种吃食,扈轻不知道还是水心告诉她的做法,其用料之丰富步骤之繁杂,扈轻果断退却,但水心用自己惨白的脸和单薄的身躯换她一时心软。
就这样跳了坑。
扈轻“欠了你的。”想到什么“你这样算是稳定了吧,我好久没修炼了。”
水心随意道“我吃十八样糕的时候你就在旁边修炼呗,我能指点你。”
扈轻默了一瞬,水心不解。
“我要在炼器的时候才能修炼。”
什么
“或者吃东西,或者吃灵石。”
水心眉心拧成疙瘩“你怎么这么多事,该不是有什么隐疾,来来来,我给你检查检查。”
说着调动神识,嘶的一声疼。
扈轻不忍“你歇着吧,我能有什么问题。但凡当初某人兑现承诺回来教我引气入体,我也不至于自己瞎摸索弄成这样。”
水心轻轻抬手“十八样糕。”
扈轻撇嘴,吃吃吃,吃死你吧。
朝华宗里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