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青苏从展览厅门前走出来,没穿外套,肩上黑色薄纱落了一层细雪,零下五六度的室外寒气瞬间侵袭周身。
她却仿佛感觉不到冷似的,表面上看不出脸上有什么异样的情绪,但走近了一定能发现她眼底像是失了焦距,恍惚的根本看不见酒店门口连个步行广场都没有,二十几米开外就是车来车往的街道。
酒店门外有几位工作人员和门童,正准备将宾客们的车开进地下停车库,只有两个工作人员注意到忽然走出来的谢青苏,却没看出她有什么异样,转身继续忙自己的事。
那竟然不是梦她是真的被钉死在了石棺里
为什么是在宁市那是什么地方
在哪个方向
谢青苏仿佛看不见那些急速行驶的车辆,一路径直向前走。
耳边阵阵被重锤钉敲的声音一刻不停,直到忽然一道刺耳的刹车声在她眼前响起,她才仿佛有些迟钝的微微侧了一下头,却还没看清楚,腕上忽然被一股极大的力量向后扯了回去
“你看不见车”
她陡然向一个人怀里撞了进去,鼻尖一股清冽冷香,还听见男人向来寡淡冷静的语气里难得的气急败坏。
左聿时话音刚落,一把将外套脱下裹在她身上。
谢青苏却仿佛什么都看不见,什么都感觉不到,目光清凌凌的有些发直的望着眼方。
但她却又难得又乖又安静的没有半点挣扎,只就这样睁着眼睛无声无息的任由左聿时将她带离马路边缘,像一尊冷冰冰的漂亮到极致的却没有意识的木偶。
刚差点撞到人的车窗露出一个陌生男人的头来,对着谢青苏的背影骂咧咧了好几句“操n有病吧想死就死远点,大晚上的跑出来找什么晦气”
话还没说完,怵然对上那女的面前那个男人冷冷掠过来的眼神,当下只觉得本来就挺冷的天气气温仿佛再度骤降,本能的觉得不好招惹,暗自又低骂了两声,关上车窗一脚轰鸣的油门声,迅速将车开走。
左聿时收回视线,再落在身前的谢青苏身上,她始终没说话,眼里清凌的雾色已经缓缓褪去了一半,好像勉强恢复了一点意识,目光正停在他脸上。
视线刚一对上,谢青苏唇瓣动了动,仿佛有些艰难的才找回自己的声音,有些哑,却很平静似的“我没事,回去吧。”
左聿时没接话,锢住她手腕肩没让她走。
谢青苏皱起眉,只恢复了半分清明的眼睛没什么温度的横了他一眼“我说回去。”
左聿时清俊脸庞上不带半点笑意“你这样怎么回去”
她原本精致的盘发已经松落开了不少,几缕发丝凌乱的垂在颈间,目前根本找不回正常的状态进去继续面对那些谢家宾客。
谢青苏呼吸了几口冰冷的空气,才仿佛终于完全的清醒了,静了几秒后说“爷爷寿宴,这种场合我不能”
“不是在任何情况下都有将顾全大局作为第一选择的必要,先顾好你自己。”左聿时平日里的清漠淡然已然不复存在,此时的这个男人,连每一个呼吸都透着不容人抗拒的强势。
那辆黑色悍马就停在附近,没有被酒店门童开进地下停车场。
直到谢青苏坐进车里,车中空调暖气被打开,她坐在副驾驶位上,暖风徐徐,早就已经被冻僵了的身体才渐渐缓了过来。
她将身上那件外套取下,看了看,哑着声音调侃似的“左总是不是有什么喜欢四处赞助外套的癖好”
说着,伸手要递还给他。
左聿时将车内空调温度又调高了几度,听见她竟然还有精力来调侃他,转眸看她,目光停在她已经恢复正常血色的脸颊上,没有接过“穿着吧。”
“我现在不冷。”
“身上不冷,用来遮腿也是好的。”
谢青苏闻言陡然低下头,只见自己黑色礼服裙边的开叉位置因为她在车里坐下的姿势而几乎要将整条腿都露出来,腿上一片肌肤细腻凝白,在黑色礼服裙叉开口的位置上格外的显眼。
这礼服裙看着很神秘很保守,但实际两边都有开叉设计,站着的时候没影响,一旦变换姿就不一样了。
“”谢青苏毫不迟疑的速将那件外套盖到自己腿上。
难得见她有这么心不在焉后知后觉的时候,左聿时没再说什么,倒是指了指她手边车门上的几个控制锁“可以自己调节座位高度和椅背角度,累了就闭眼休息会儿,距离宴会结束还早,来得及。”
“我们这样出来,里面怎么处理”谢青苏现在抽不出精力去想刚才自己究竟是怎么回事,搁在眼前的还是谢章寿宴。
“沈洛很擅长处理这种突发状况,他电话没打过来,说明里面现在没问题。”左聿时正说着,手边电话这时响起,但不是沈洛打来的,而是远在国外的迟临西。
他让谢青苏在车里休息一会儿,下车去接电话。
车外冰天雪地,车内暖气十足,左聿时虽然现在没在车里,但空气里仿佛全是他的气息,清冽干净,如松如柏,莫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