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被带动,数千人齐声同喊:“二小姐!二小姐!二小姐!”
好多在混乱中提前逃跑的北元人,在苍茫雪原上转头望向鹰星堡口处。
仇恨的怒火在他们的心里熊熊燃烧,但再大的怒焰也无济于事,他们已无家可归。
得先活过这场严冬。
天上的鹰张翅飞来,又有无数飞鹰振翅离开。
接连三只大鹰翱翔过一道又一道苍白的高山雪岭,依次去找尚台宇。
已在庆吉关外三十里处安营扎寨的尚台宇,正和十来个人在行军木案上分析庆吉关的防御弱点。
庆吉关地势开阔,一马平川,原本非常好打,但这几十年来,一代一代的汉人凭借高超的土石烧炼和木工设计,在庆吉关平地起高楼,以双手筑造出一座极其牢固,易守难攻的堡垒。
现在,他们谁也不知汉人在城墙上的垛口和敌台中,设计装置了多少机关。
以及这些年,听说汉人的兵器越发精进,多了一种非常轻盈好使唤的连发座机弓弩。
这弓弩到底有多大的杀伤力,也是一个谜。
不过唯一可以确定得是,庆吉关守军和被赤门军派来的振武营,两军相加,人数也就只有几千。
只要他们熬过前边的那几波,顶住对方的箭矢往城下冲,拿下庆吉关,不过早晚的事。
几个士兵就在这时大惊失色地跑入进来:“王!!出事了!!”
尚台宇皱眉,斥道:“又出了什么事?”
士兵们害怕地看着尚台宇,生怕被迁怒:“夏家军昨夜拿下了鹰星堡口,鹰星堡口……被阿梨屠了!”
所有人瞪大眼睛,以为自己的耳朵听错了。
尚台宇暴喝:“怎么可能!夏家军区区一千多兵马,拿下我鹰星堡口?!”
“是,是八千多。”
“多少?!”尚台宇激动地绕过书案走出,一把拎起这名士兵的衣领,“你说多少?!”
“八千!”士兵举起手里的信,“王,您过目。”
尚台宇一把甩开他,夺来信纸。
才瞄了一眼,外边又有几个士兵慌张跑入进来:“王!夏家军率三万兵马攻陷了鹰星堡口!即将发兵凌黛城!”
“你胡扯!”尚台宇暴怒。
第一波跑来的士兵们也难以置信地朝他们看去。
怎么可能会有三万那么多!
“王,信!”第二波士兵们忙举起信函。
两封信,一模一样的笔迹,且还都是尚台宇极其熟悉的行文风格。
尚台宇只觉得脑袋嗡嗡嗡作响。
很快,第三波士兵们也来了,同样还是鹰星堡口的来信,同样还是一样的笔迹和行文风格。
但说得却是,夏家军昨晚夜袭,被他们成功赶跑,他们仅死伤十九人,夏家军却死伤过五百。
尚台宇看着三封信,目瞪口呆。
每一封信都像是真的,却又觉得假的离谱……
哪怕这第二封上凭空冒出来得三万兵马,尚台宇都越看越逼真。
事态似要失控,竟致如此荒诞的地步。
唯一有一点,尚台宇确认,那就是鹰星堡口真的出事了。
那阿梨,当真在鹰星堡口做了些什么。
“怎么可能!”尚台宇怒道,“不是说她还年少吗?她如此年轻,她怎么办到的!”
她父亲,她兄长,当初也被传得有多厉害,有多英明神勇,足智多谋,不还是在荒泽谷死了?
她那位长姐,号称举世无双,不照样以惨烈至极的方式死在了易书荣手里?
怎么这个小丫头,她才多大,就能如此立信立威于全是男人的军队!
就算是他尚台宇,当年也是费尽心思,才能得到所有人的信服。
尚台宇将手里的信捏作一团,看向位列谋士首位的阿河络丹。
“阿河卿,接下去,本王待如何?”
阿河络丹沉吟道:“王爷,汉人有言,围魏救赵。以臣之见,不管其虚实真假,阿梨之意都在庆吉关。王爷,我们便继续攻打庆吉关吧。”
谋士夏儿狐道:“可是王爷,鹰星堡口和扎布仁兵营若出事,阿梨率兵马去打凌黛城的话,我们只能失去凌黛城了!”
凌黛城虽然是最繁华的城池,但因地势优越,除却鹰星堡口外,并没有其他重兵守卫。
毕竟打死他们所有人都想不到,有人竟能率兵在如此短的时间里从金月神山突袭过来。
以及最重要的是,他们此时两眼抓瞎,压根不知道敌人的深浅。
但能这么快拿下鹰星堡口,对方的兵力绝对不止之前所得到的情报上所说,只有一千五左右。
真真假假,虚虚实实,此少女手段之多,临时制变,不可胜穷也,真的令人头皮发麻。
“报!!”又有士兵从外跑来。
听到他的声音,尚台宇竟觉得胸口一阵慌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