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挥墨没说话,一双黑眸沉冷地看着辛顺先生。
辛顺先生抬手,心底焦灼,又要压下这份急切“居公子和文元先生多次来信,称翁宝山越来越得成王器重四公子和六公子近几个月和翁宝山也走得极尽,将军,我们尽早回去吧。”
说完,抬头见聂挥墨俊容紧绷,眉眼冰冷,辛顺着急道“将军”
聂挥墨道“我让蒋央去领五百精兵,辛顺先生可给了”
“军令不可违,他们一并来了。”
聂挥墨皮笑肉不笑地一勾唇“那可见,形势并未至危急之境,否则,先生怎会将兵马给我”
辛顺先生抬头看他,叹息“将军啊。”
“区区一个翁宝山,我从未将他放在眼里,跳得再高,不过一刀的事。先生舟车劳顿,早些歇息,其他的,不必再说。”
辛顺先生了解他的脾气,张了张口,将嘴巴里的话全部咽了回去。
聂挥墨转头朝向山看去“传令下去,休整半个时辰,半个时辰后,夜袭松州。”
向山领命离开,辛顺看着他步出营帐,看回聂挥墨“将军,今早信报,昨夜松州被一队兵马一路冲垮关隘,将军可查到是谁”
聂挥墨皱眉“并未去查,但我确信是沈冽。”
“所以将军此行去松州”
“沈冽杀多少,我也杀多少,”聂挥墨认真地看着辛顺,“先生要拦否”
辛顺巴不得聂挥墨尽早回去,聂挥墨口中的“拦”,辛顺想拦,可也得他辛顺拦得住才是。
“若是先生不想拦,便去休息吧,我休息片刻,便要动身了。”
说完,聂挥墨起身离开。
华州的风很大,离离荒野,长草盛泽,辛顺在聂挥墨走后好一阵,才从大帐里出来,恰遇经过的凌扬和蒋央。
辛顺咳了一声,凌扬见到他,面色讪讪,同蒋央低低说了几句,抬脚朝辛顺走去。
“先生。”凌扬近了叫道。
辛顺直接道“你将将军在河京所发生之事,巨细无靡,说与我听。”
“倒是也不必巨细无靡,”凌扬无奈道,“我只说最关键的那几件给先生听便是。”
现今回头去看,凌扬发现,在河京那么多日,他家将军和那少女总共也没见过几面。
念念不忘,也无回响,每天黄昏他家将军必去祝风坊的迎云酒楼相侯,结果等了又等,等到得是少女和那风华无双的沈将军漫步走下水桥。
一袭鹅黄轻衫的少女清媚莹润,沈冽那一身白衣风采,更如谪仙入世,二人并肩之态,谁见了不赞叹一句,好一对眷侣璧人呢。
辛顺轻声道“原来将军用情也能这般深,不过,到底是得不到之人,越求不到,心越憾之痒之迫切之。”
他看回凌扬,道“好了,你去休息吧。”
“那将军这”
“无解,这心结他只能自己解开,我们无从助之。”
说完,辛顺负手离去,愁眉苦脸。
一个时辰后,在沈冽带兵于古夏山脉中部山谷游击突袭逐袁营的后行步兵时,聂挥墨率领五百精兵夜袭松州扶上县。
高大的扶上县城池必然不是区区五百人能攻陷得下的,聂挥墨的目标,同样也是城外的驻守兵营和坐镇营。
前夜才遭沈冽兵马突犯的各大兵营,这几日戒备正森严。几大敌台灯火通明,值守兵严格监控,眼观四路,耳听八方。
敌台身后的大兵营里,枉死的士兵尸体堆积在外,兵营里的修葺也还在进行。
聂挥墨率兵前来,目标一经出现在远处旷野上,最先发现的敌台便响起紧急鸟哨。
整个大兵营刹那惊哗大变,士兵们扔下手里的活,快速集结。
弓弩手爬上高处架起弩箭,利箭纷纷对准这群土匪一般的夜行军。
对方大摆声势,聂挥墨却没有停下,继续策马狂奔。
所有人的脸上都蒙着黑布,速度越来越快,奔至第一座敌台时,上边的士兵们推下大石块。
聂挥墨身后的士兵早便举起搭好箭矢的弓弩,一靠近射程范围,便“嗖”地一声放箭。
随着数块大石从敌台两边跌落,上边的值守兵们的也惨叫着一具具摔下。
聂挥墨头也不回,一骑在前,对面兵营里面身材高大的校尉握紧手里的刀,站在拒马枪后望着这群奔袭而来的骑兵,就在他要高吼放箭时,却见这群兵马忽然掉头,骏马扬起巨大的尘埃,往另外一边冲去。
那边正在跑回来得巡守兵们远远看到,顿时大叫,掉头就跑。
拼尽全力的双腿也难敌四蹄,骏马快速追来,聂挥墨叫道“杀光”
后边的士兵们高声大吼“杀光”
站在拒马枪后的校尉破口大骂,想要跑出去看,又不敢出去,只能听着那边的夜色传来一声声刺人头皮的惨叫。
校尉的后边忽然传来声音“李校尉,开门”
众人回过头去,一匹匹高大的骏马出现,士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