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得很远,光线也不够,其实很难看清。
但史国新是一个话不多的人,他能说出这话,便说明他是确定的。
“你可是真见过”詹宁说道,“再仔细看看,仔细想想。”
史国新一眨不眨地盯着那“对的,越看越熟悉,可我具体又想不出来。”
“是在何时多久之前”
史国新越想越头疼,懊恼地望向夏昭衣“二小姐,我,我委实想不起来。”
“那便不要勉强,”夏昭衣道,“强求不得。”
就如她,剑客剑鞘上的那些纹络,她也一直觉得熟悉,但思而不得,她便不会多想,越想只越伤神。
“走吧,”夏昭衣道,“去秋燕村。”
詹宁在她身后悄然对史国新道“回去后再好好想”
同一时间,马车在卿月阁门前停下。
武少宁从车上下来,掀开帘发现,余小舟靠着车厢睡着了。
“你是卿月阁赶车的”一个干冷声音在身后响起。
武少宁回过头去,是三个个头高大的壮汉,其中两人各抱一把大刀,为首得则手握长剑。
“云梁口音”武少宁道。
“哦醉鹿口音”为首的壮汉说道。
“何事”武少宁寒声道。
“沉冽呢,他人何在”
武少宁将他们细细一番打量,从他们的唇色,他们衣衫上的寒露还有地上那些脚印可判断,他们大约吃了闭门羹,在此地逗留了很久。
“不知。”武少宁冷冷道,抬手拍了拍车厢。
余小舟恍忽睁开眼,武少宁说道“小兄弟,到了,下来吧。”
“嗯,嗯”余小舟揉着眼睛,从车厢里爬出来。
“站住”为首壮汉将手里的剑鞘横在他跟前,“我们老爷要见沉冽,令沉冽出来。”
武少宁眉眼变厉,咬着牙道“把你的剑,放下。”
为首壮汉同样冰冷“我剑至少还未出鞘。”
卿月阁大门忽然打开,四五个暗卫一同冲出“你干什么”
“要动手是吧”
“我们府前,岂容你造次”
为首壮汉嗤声“暗中盯了我们这么久,这次沉不住气了”
他身后的刀客叫道“让沉冽出来”
“滚”一名暗卫道。
为首壮汉道“天下士子,一半来了衡香,难道令所有人知道沉冽是个不义不孝之人,你们卿月阁便开心了”
“滚。”武少宁重复这个字,同时不动声色将余小舟护在身后,以免真的发生争执。
为首壮汉骤然暴喝“老子见儿子,天经地义由得到你们这群下人在此拦阻速速让沉冽出来,我们老爷与他有话说现在尚还存着颜面,届时若将脸皮撕破,我看尔等如何收场”
武少宁拳头握得梆硬,脚也快忍不住,很想抬腿给这人的肚子就是一下。
但他深知这一脚踹下去会引发怎样的局面,任何不必要的麻烦,在可以忍耐的前提下,便强忍。
武少宁回身,拽起余小舟的手腕“我们走。”
“站住今日若不见沉冽,休想走”为首壮汉就要追上去。
余小舟急中生智,忽然开始抽搐。
武少宁大惊“小兄弟”
“好难受”余小舟大叫,手脚抖成乱影,“我好难受,救我
他本就体弱,面色极其难看,加上这几日被范竹翊胁迫着,少吃少喝,身上多处负伤,这会儿他一哆嗦,整张脸在卿月阁外的灯火下,显得非常可怕。
武少宁被吓坏,一把将瘦骨嶙峋的他抱起“小兄弟你别怕我们会救你的”
抬头看向还拦着的三名壮汉,武少宁大吼“滚开不知道人命关天吗滚”
三名壮汉看着他们进府,而后,那些暗卫也都进去了,大门被重新关上。
三人你看我,我看你,最后看向被他们留下来得这辆马车。
马车上面空空如也,几乎没有东西。
三人沉了口气,一人跳上去,干脆坐在车厢外头,继续等。
老爷下得死命令,不带沉冽回去,他们也甭回去。
时间缓缓淌过,深浓夜色转澹,带着星月向西,将主场留给东边的朝霞与日头。
沉双城忽自床上睁开眼睛,静了良久,他顶着一头大汗从床上坐起。
窗外晨曦洒下树影,沉双城的目光不太真切,迷茫地望着它们,一时分不清是梦是真。
直到,他的视线落在桌上那三个字上。
是昨天傍晚匀日特意令人送到姿间楼给他的,上面写着三个字,郭云哲。
郭云哲。
郭云哲。
沉双城的双手不自觉开始发抖。
他下床去往桌边倒了一杯水,端起要喝时一顿,看向门口“来人。”
早便听闻门内有动静的手下立即推开门进来“老爷。”
“傅采他们去了卿月阁,莫非还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