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冽见到此木盒,一眼认出。
“柳叔又赠了我一个,”夏昭衣说道,侧身将手中小盒递去沈冽跟前,“我一直留着,想得是再见时亲手赠你,结果一来徐城便遇上这诸多事,倒是我忘了。”
沈冽看着和原来一模一样的小盒,伸手接来。
“狗的鼻子较我要灵敏,”夏昭衣又道,“我所闻到的,你身上仍是杜轩大哥所制得杜若幽兰之香,此香料之气反而极少,它能嗅出,我不能。不过,你是否不喜欢这香料呢。”
沈冽指骨分明的手指轻轻摩挲过小黑木盒,蓦然清俊一笑,朝少女看去“我怕用尽,恐今后无福再消受,故而节省。”
夏昭衣也笑“如此说来,你是喜欢的。”
“我爱极。”沈冽语声稍显郑重。
夏昭衣的明眸变深“不怕,柳叔同我说,这份香料今后只专属于我,而我只赠你,这便专属于你。”
沈冽不自觉地握紧小木盒子,黑眸浮起偌大欣喜“那,柳河先生可有说过此香料叫什么”
“我倒是未问,不然,你取一个”
“由你赠我,便由你取。”
“别别,”支离自桌旁起来,“沈大哥,我师姐给这小狗取得小大胖,足可见其取名之功底,莫要让她取。”
夏昭衣扬眉,朝支离看去。
支离忙坐下,一脸乖乖地看着她。
“此前你师姐长,师姐短,自打沈冽来了,你好像成了沈冽的师弟”夏昭衣道。
“不是的嘛,”支离面露委屈,“小大胖的名字,确实不好听,还拗口。”
“长大了便是大胖了,不拗口。”
“汪汪汪”小奶狗冲着支离叫,似乎喜欢这个名字。
“真是伤脑筋。”支离托腮帮子。
“阿梨,便取一个吧。”沈冽说道,清冽深邃的眼眸专注望着眼前少女。
夏昭衣想了想,目光不经意落在案上一本书册,名叫普舶记,她太忙,只翻开过几页,很是喜欢里面所传达的处世之道。
“叫,笑对,如何”夏昭衣看向沈冽。
“笑对”
“今后不论发生什么,你我都且一笑而过,笑对百难,笑对人生,笑对天地。”
“好,”沈冽点头,笑道,“便叫笑对。”
“是比小大胖好听。”支离说道。
“汪汪汪”小奶狗又冲他叫。
夏昭衣被逗笑。
吃完面,因明日要去熙州府,沈冽想让她多休息,故而并未再聊更多,支离跟着一并走了。
夏昭衣洗漱完回来,曾管家已差人将桌上收拾整理干净。
夏昭衣关上房门,小大胖不知何时过来的,抬着前爪轻轻在挠她的鞋背。
夏昭衣蹲下,伸出手来,小大胖的爪子便搭在了她的手心上。
“今天不乖,”夏昭衣看着它,“乱吼人。”
“呜呜”小大胖叮咛。
夏昭衣笑“我去睡了,明天见。”
手心在它的脑门上轻拍。
随着她过去,小大胖欢快地撒爪子奔跑在后。
卯时天初亮,一辆牛车在极星山东面的雷葵岗山脚缓缓停下。
雷葵岗有一片孤村,因坟场越来越多,加之虎兽袭人事件频发,村中农户渐渐搬走。
牛车后面的草饲料被人拿下,里边躺着一个受伤严重的男子。
两名车夫将男子抬起,朝孤村走去。
老旧却结实的木门忽然被人用力撞开,屋里正焦急等待的数人飞快起身。
两个车夫将受伤男子搀扶入门。
屋中一人快步出来,在外张望一圈,才将木门从内关上。
被搀扶者受伤严重,一被安放到躺椅上,周身绷紧的肌肉立即放松,大口大口,用力喘气。
一人赶忙拿出药箱过来,撕开受伤者的衣裳,抬头问“妖女伤得”
“官府的人。”一个车夫道。
“若是她所伤,岂还有活口。”另一个车夫道。
“那城中其他人呢”又一人问。
两个车夫面露厌恶,缓了缓,道“都死了。”
“全,都死了”众人大惊。
“要么死在那妖女同伙手里,要么死在官府手里,天罗地网,难逃。”
里屋传来动静。
众人朝破旧褪色的隔帘幔子看去。
一双黑黄的手掀开幔子,一个四十多岁的精瘦男子,恭敬扶着一个老者出来。
老者清瘦挺拔,精神矍铄,穿着一袭摩擦得破旧的灰白色道袍,竖着干净利落的道士头,脚上却是一双分外扎眼和突兀的绣花鞋。
见到老者,满屋众人纷纷尊称“道长。”
“除了你们三个,其他人,都死了”老者说道。
一个车夫难受垂头“是。”
“蛋叔呢”
“他也被抓走了。”
“抓走”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