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后合计,共六具尸体,全是弩箭手。
被抬来得这具尸体,身穿玄色束腰衣衫,致命伤并不是第一个来报案者所说的被自己的弩箭射穿脖颈。
致命伤也在脖颈,但非弩箭,而是极其锋利的一刀,一刀毙命。
随尸体一起的,还有他的弓弩和箭壶。
仵作才验完尸体,又有人来报案。
徐县令忙不过来,大约半个时辰后,九具弩箭手尸体整整齐齐躺在衙门大堂。
“会是最后一具吗”徐县令看着才送来的尸体。
“不知道,”孟笑川想了想,“将这九具尸体明日曝晒。”
“曝晒”徐县令一惊。
“着夜行衣,执弓弩,能是什么好人,”孟笑川淡淡道,“不管是他们,还是杀死他们者,都该被绳之以法。正巧现在需得震慑民心之利器,好重振官府之严苛,便悬尸曝晒,借其示威。”
徐县令只得抬手“是。”
徐县令去安排,孟笑川没有多留,转身回后堂。
一回去,他便飞快取出徐城地图。
九个弩箭手所死位置被他按照那几人所说的大致范围标号,尤其是这一座青楼楼阁。
最终整个范围定下,孟笑川圈好一个位置,目光一下锁定在十六道坊的四海茶馆。
徐县令安排好人手回来,对孟笑川拱手“世子,都吩咐下去了。”
“我问你,”孟笑川厉声道,“今日在紫风坊巷后死了两个四海茶馆的伙计,尸体呢”
“尸,尸体让林赖杰他们给送回去了。”
“光天化日之下,在街头发生这样大的凶杀案,你的手下把人给送回去了”
“世子这,这我立即就去找林赖杰来”
“林赖杰不是你的手下”
“不是的,世子,不对,是,是我的手下,”徐县令结结巴巴,“世子,这几日衙门都是那些不长眼的农户,他们想造反,想把天给掀了之前针对公主的就是这些刁民,世子你想啊,他们连公主都不放在眼里”
孟笑川怒道“你到底要说什么”
“就是,就是衙门里都是人,下官太忙了,焦头烂额,顾前不顾后呐”
孟笑川冷笑“我看你清闲得很,本世子到你这徐城衙门后,你前后端茶递水,哪里是个大忙人”
徐县令擦汗,不敢应声。
“所以,尸体没有,案也未立,出了这么大的事,你们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想着糊弄过去了”孟笑川又道。
“不是的啊世子”徐县令膝盖一软,跪倒在地,“都是那林赖杰,是林赖杰下官这就去喊人把他”
孟笑川扬脚将他踹走,朝后院走去“杜勇,白建,带人跟我来”
两名近卫应声,带人跟上前去。
几匹快马自衙门后大院离开,快速奔向四海茶馆。
因今日街头之事,路上近乎无人,只剩回不去家的乡下农户们聚在一起,在一些不打烊的客栈或酒肆门口借光抱团。
狂奔途中,孟笑川身后的白建骤然一扯缰绳,抬头朝南面上空看去。
孟笑川有所感,在前方勒马停下“发生何事”
其余近卫纷纷朝上望去。
“世子,”白建看向孟笑川,“屋顶上有打斗”
“是有动静”杜勇也道。
“你们上去”孟笑川当即道。
南面这一排商铺全部打烊,其中一家被杜勇带人破门而入,商铺楼上为民户,民户主人梦中大惊“何人”
五个近卫快步上顶楼,破开阁楼梁柱上的屋顶,百步外,三个男人正在围攻一个白衣少女。
在他们身后三米处,已躺着两个男人,其中一个将死未死。
说是三人围攻一人,却可见白衣少女一人占着上风,反倒像是一逼三之势。
近卫们见状,立即拔腿奔去。
在孟笑川等人骑马奔来时,夏昭衣便听到了马蹄声,对他们的出现,她丝毫不感意外。
屋顶不比平地,杜勇白建越过一道正脊,忽听一只弩箭乍来。
二人迅速避开,跟随在他们身后的一名近卫猝不及防,刹那被射中肋骨,应声从屋顶摔滚至民巷后宅。
杜勇等人瞪大眼睛,朝少女看去。
确认无误,那弩箭的确是少女所手臂射出。
以一敌三,还能杀旁人
更可恶得是,他们与她半句话都还未说上,这是,见人便杀
杜勇等人拔出兵器奔去。
又一支弩箭射来,白建飞快扬刀挡掉,险些被射中,弩箭迅疾而来的冲势震得他手臂发麻。
随着他们跑去,两边距离被不断拉近,而这边,夏昭衣终于找准时机,步伐如龙,朝一个男人冲去,匕首瞬息割破他的喉咙。
大量鲜血喷薄,另外两个苦战的男人又减一员同伴,终于生怯。
加之后边追来得杜勇等人,两个男人深感再战无意义,转身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