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豫去开门。
门口却不是李奕舒,也不是她的人,是两位衣着富贵的老人。
老人站在门外,呼吸很急,似是才赶路过来。
目光扫了圈,见到屋内的夏昭衣和支离,两位老人不请自入,拱手走来“二位老友竟来得这般早”
支离和夏昭衣对视一眼,跟他们根本不熟。
支离清了下嗓子,顺着他的话道“是也,你们也是来找”
他看向沈冽,不知道该称沈公子,还是支爷。
“对,我们也来找沈公子。”一位老人先道。
“嗯,我们才从支爷那出来,未想二位老友来得更早。”
“两位前辈坐,”沈冽说道,“久等了。”
支离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情况,看向夏昭衣。
夏昭衣压低声音“支爷预备将明台县能收得产业都收了。”
“那得多少钱”支离瞪大眼睛。
“所以,让城中这些老爷们一起。”
“他们肯吗”
“阳平公主低收高卖,赚取巨额差价,所以他们不如先自己平价收来,你说对吧”
支离恍然大悟“是哦,如此一举两得,那些农户不亏,他们也不用花冤枉钱。但是,他们银子够吗”
“先佘给那些农户,欠条打着。”
“那,公主那边好交代吗”
“她算个鸟人,谁要与她交代,”夏昭衣说道,“众怒难犯,她敢犯,别人便敢怒。”
支离双手掩住唇,瞪大眼睛,低低惊呼“师姐,你说脏话。”
夏昭衣眨巴眼睛“我说了吗”
“说了,”詹宁在后边小声道,“都怪夏兴明将军,是他带坏了您。”
夏昭衣肃容,正襟危坐,对支离说道“别怕,我会改掉的。”
支离俯首在她耳边“不改也可以,偶尔说脏话,可爽快啦。”
夏昭衣被逗得淡笑。
笑完几人一顿,朝那边的沈冽和两位老者看去。
三人和他们大眼对小眼。
“呃,”一位富商说道,忽而一笑,“看来有的聊,有的聊”
夏昭衣面容淡淡,抬手冲他一拱“你们先。”
沈冽隐着眸中笑意,深深看了她这身老头打扮一眼,转过头去继续。
不多时,来找沈冽的人越来越多。
眼看着支爷那边快要散场了,夏昭衣起身,对戴豫说了一声,便带着支离离开。
“师姐,既有支爷和沈大哥出面,我们为何还要来呢”
“他负责他们的,我们负责我们的。”
“我们与沈大哥,要这般生分呀”
“支爷一派,你沈大哥一派,我们也一派,便是三派,”夏昭衣耐心解释,“一方人手,朝廷或不放在眼中,但如若出现三方以上,在任何人眼里,都必定成大势。”
“我懂,与三人成虎一词,异曲同工。”
夏昭衣顿了下“你这样理解,倒是也可。”
“莫怪师姐要说,我们为甘霖,看来确实如此,我们是在帮他们,”支离笑起,“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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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奕舒和钱日安赶去丁府后,一直到未时,都在日头底下站着。
阳平公主坐在屋中,巨大的水墨绣毡上碎着一地瓷盏,除却茶具,花瓶也被她砸了。
李豪双手负后,沉目站着,一双眼眸冰冷,斥满厌恶。
除却他们二人,屋内还跪着三个侍女,其中一个手臂上鲜血淋漓,却不敢动。
一匹快马本来,在府外停下,士兵一下马,大步匆匆奔入“公主”
阳平公主抬头望去,就要起身。
李豪伸手拦她。
“让开”
“哪都不准去,除了跟我回河京。”
“不让,那就滚”阳平伸手推他,怎么都推不掉。
“公主”士兵奔入进来。
李奕舒回头怒斥“大呼小叫,成何体统”
“郡主,”士兵跪下,大口大口地喘,“那些蜜场和饴饧作坊本已答应,如今亦全部反悔。争执过程中,一个养蜂场的场主忽然拔剑自刎,说死也要死在还算是自家的蜜场中,而不是日后被公主巧取豪夺走的”
“你住口”阳平公主在屋内大声叫道,“本宫何曾巧取豪夺,莫要以这些贬词侮我”
士兵低头,不再说话。
“继续。”李奕舒道。
“他一死,所有人都怒了,现在很难收场。”
“岂有此理,看来非得本宫亲自出马。”阳平抬脚朝外走去,再度被李豪拦下。
“三皇兄,你非要和我作对”
“随我回河京。”李豪沉声说道。
“父皇气恼我,无非是搜山之事,我方才不是当着你的面和毕萧吩咐了,若是酉时还找不到,便鸣金收兵。而对我收产业再转手卖之一事,父皇可不会有半点不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