祠堂里一共坐着三人,在夏昭衣进去时,还有两人自外赶来,共五人。
厅堂不大,但光线充盈,右手边这道整齐方正的双扇合开窗,看模样是新凿的。
地上铺着一整张纹竹团花毡,有几个地方打着补丁,特意用家具压着遮掩这些补丁。
沿墙贴着许多新旧不一的案几,上面所陈列的花瓶和字画风格杂异。
靠东窗的位置有一张赤漆木书案,上面累着经卷,素简,还有大册字帖,十分凌乱。
支长乐望了一圈。
除却坐于首座的约莫五十岁外,其余都是四十左右的年龄,身着布衣素裳,只有右边次座那个男子肥头大耳,其他四人皆清癯削瘦。
其中一人,自夏昭衣进来便直勾勾盯着她,双目发亮,丝毫不掩对青春妙龄女子的渴望。
这眼神,支长乐真想过去把他眼珠子抠下来。
詹七爷坐在首座,捏着胡子同样打量来者三人。
那个民兵没有说错,这气度模样,的确不是寻常人家,尤其是这少女,是丢在人海中,都能被一眼看到的气质。
不怪自己的弟弟眼睛都看直了,詹七爷瞄了眼一旁的詹八爷。
“哪个是将军”支长乐开口问道。
詹七爷轻咳一声。
一旁的莫五爷适时开口“你们何人,来做什么交易,送什么粮食”
“哪个是将军啊”老佟也困惑。
“我乃威武将军,”莫五爷说道,挺直一些胸板,再介绍詹七爷,“这是我们的扬威将军”
夏昭衣眉梢微挑,朝首座的詹七爷看去。
“噗嗤”老佟没忍住。
“扬威将军”支长乐想到了什么,目光看向夏昭衣,“阿梨,那不是你夏二哥”
“你笑什么”莫五爷不高兴地冲老佟叫道。
“这位娘子如何称呼”詹八爷问道。
“你又是哪个将军啊”支长乐反问他。
“某乃车骑将军”詹八爷说道,并还抬手,学着儒士那般揖礼。
“”
支长乐朝老佟看去,露出欲哭无泪的嫌弃表情。
老佟艰难地咽了口唾沫,在夏昭衣耳边轻声道“阿梨,要不算了,我们找下一家。”
“这位娘子,你如何称呼”莫五爷重复詹八爷的话。
“我叫阿梨,”夏昭衣说道,“梨花的梨。”
音色动听悦耳,若冰珠落玉盘,声线有力清亮,跟她略显娇美的容貌不太符合。
詹八爷闻之心动“阿梨姑娘人如其名,当真如梨花般雪润”
“那你倒是介绍下你们都是谁啊”支长乐叫道。
詹八爷于是看向莫五爷。
莫五爷起身,将在座五人逐一介绍。
除却詹七爷,詹八爷,刚来的两人是林三爷,詹九爷。
最胖的那个便是林三爷,肥头大耳,一个人有詹家的老七老八老九加起来那么大。
从言辞里面听出,这五人基本就是青香山三个村庄目前推选出来的“大人”了。
以及将军这个身份,约莫也是他们自己封的。
说话时,外面传来一个姑娘声音“爹那鹿肉放久了坏了,不能吃了”
詹七爷眉头一皱,朝林三爷瞪去。
又肥又胖的林三爷脸上露出可惜的神情,叫道“哎知道了,我这有正事”
支长乐沉默看着他,再沉默朝身旁少女看去。
夏昭衣正在看林三爷。
“到你们了”莫五爷冲夏昭衣说道,“你们是什么人”
夏昭衣于是转了视线,看向莫五爷。
一双眼睛太过清澈,有种超出年龄的沉稳,莫五爷忽觉不太自然“姑娘叫阿梨,这两个人呢”
“我叫老佟,他叫支长乐”老佟说道。
支长乐已不打算说话。
夏昭衣开口“莫五爷,祖上可是安顺侯爷你们自塘州迁来,已有五代”
莫五爷瞪大眼睛,懵了,语气不自觉带上几分收敛“姑娘如何得知”
“詹七爷,詹八爷,詹九爷,”夏昭衣转向正座方的詹七爷,“你们是前章朝崇俊公后人吗”
詹七爷起身上前一步“你怎知道”
“那么,你们祖上天宁年间北迁至此,是詹氏后人的旁系血脉。”
詹九爷“咦”了声“姑娘知道得好清楚”
夏昭衣微微一笑“扯远了,今日到此,是想租赁场地,再雇佣一些人手,帮我赶制一匹军用武器。酬劳由你们选,是粮食还是金银财宝。”
“租赁,”詹七爷皱眉,和其他几人对视,“谁指派你来的”
“没人能指派我。”
“阿梨姑娘,”詹八爷说道,“你的意思是,你为你自己赶制”
“嗯。”
“这”几位将军上下打量她,听着颇觉怪异。
“我们要雇三百人,”老佟说道,“租七亩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