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种很奇怪的感觉,让王长七有些傻乐。
主要是,辛顺先生天天去宁安楼找赵大娘子,天天被拒之门外,可是现在,他弯道超车,直接被托付给赵大娘子照料了。
而且,不是他投机取巧的,而是这位鼎鼎大名的阿梨姑娘看中了他的才华,亲自挖他的。
居然被她这么煞费苦心设计,虽然有被人卖了还帮忙数钱的嫌疑,可是王长七快乐啊。
以及,听阿梨姑娘的意思,他不用留下和支长乐老佟共事,而是去找那位齐老头。
能摆脱掉这两个大汉便好,他爽歪歪。
至于名字,王长七想了想,为自己取名王丰年。
既然要当总管事,那就取个寓意不错的,年年丰收,丰收连年。
自今后,功名利禄,他不用陪人去得,而是他自己的了
对夏昭衣而言,在衡香的诸事已妥,包括东平学府也有重兵相护,所以她放纵自己,隔日睡到巳时还未起来。
一夜无梦,很是香甜。
以为会梦到千秋殿或唐相思的相关,也并没有。
醒来外面有雨声,天色晦暗,阴云翻卷过天边,高空的风很急。
她不觉意外,这场雨会下很久,起码三天。
昨夜睡前特意将窗扇关小了一点,但风雨还是打入进来,窗台一片深色。
夏昭衣在后面垫了个软枕,并没有马上起床,而是半靠着床头听风声雨声。
被褥是老佟昨日下午新买新晒的,味道很好闻,一时也令她散漫。
但终归还是要起的,王长七,不对,是王丰年,他得去宁安楼。
她自己还要去屈府一趟,算算时间,唐相思的字画应该已送来了。
她现在过去,正好赶上吃午饭,回来后再去宁安楼,和赵宁闲聊喝茶,待到傍晚,差不多便可以离开衡香了。
只是,她总觉得会发生什么。
夏昭衣手指轻捏,以风声雨声起卦。
下巽上乾,天风姤。
阴阳相遇,交互结合之意,但万物茂盛于天地,二者皆强,必行不长久。
夏昭衣笑笑,她向来不尽信卦象,只做参考之用,从不为其所控。
不过此卦,倒有几分意思。
看看时辰,也不早了,她不再赖床,掀开被子起来。
王丰年坐在楼下,正在看店铺的账本。
这家店叫齐墨堂,到现在没改名字,看阿梨姑娘的样子,似乎也没打算要改。
原来的店铺掌柜很有心,账本做得非常工整,王丰年在这方面不擅长,他现在是抱着学习心态在翻阅的。
大半本看完,他回头朝后院看去。
老佟在烧水做饭,支长乐刚清理完马儿的粪便,正在喂马。
这画面,居然还挺温馨。
得亏知道这是阿梨姑娘了,寻常一个少女能这样镇住两个没血缘关系的大汉,怎么看都觉得难以置信。
楼上传来脚步声,少女下来了。
不疾不徐的步伐,但很轻盈。
王丰年收起账本,起身说道“阿梨姑娘早。”
“早上好,”夏昭衣说道,目光望向前面,“没开店门呀。”
“老佟没让开。”王丰年迅速甩锅。
夏昭衣点头,一笑“今后这些由你做主,你是总管事了。”
巴掌大的白皙娇容,一笑着实好看,王丰年也跟着笑“好”
“不过眼下该准备一下了,我让老佟先送你去宁安楼。”
“啊”王丰年听出话中意思,“阿梨姑娘,你不去了”
“我要去的,但是我中途可能会离开,别怕,我晚点还会去一趟宁安楼。”
王丰年点点头“嗯。”
老佟已烧好热水供夏昭衣洗漱,而后是热腾腾的食物。
夏昭衣早便说不需要他做这些,可是老佟非得坚持。
厨房很小,饭菜若不端去偏厅,就在厨房吃的话,这张桌子勉强只够四个人刚刚好,而且就挨着灶台旁边。
老佟今天是对着食谱学的粥,在夏昭衣喝粥时,一直问她味道如何。
支长乐听得终于不耐烦“就一碗粥,喝来喝去这个味,你老烦着阿梨干嘛呀”
“你别说话”老佟冲他叫道,看回阿梨,“阿梨,真的不错吗”
“真的很香。”夏昭衣说道。
筷子在碗里轻轻拨了下,散开上面的热气,夏昭衣看到老佟放在那边的食谱,忽然想起了沈冽。
沈冽那碗粥,做得也很好吃。
一个俊美无俦的儿郎,一手拿着锅盖,一手拿着勺子在锅里轻搅,这个画面竟觉得可爱。
她也不知这词对不对,一时想不到别的形容。
“阿梨”支长乐唤道。
夏昭衣回神,朝他看去“嗯”
“你在想什么呀。”支长乐好奇。
夏昭衣笑起来“我在想沈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