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死”
那名叫尤耿的士兵当即拔出大刀,朝她冲来。
其余士兵纷纷出刀,策马奔来。
夏昭衣脸上笑容微敛,背在后边的手指在木棍上轻点,于心中计算对方的速度与耗时。
待对方快靠近时,她才身形一闪,往另外一旁的古树跃去,足踏树干,翻身奔向另一边。
站定后,她足尖一挑,石头从地上弹起,她接住后扬手,朝一名士兵头上的盔甲扔去。
“咚”的一声,极其清脆。
正在找她的几个士兵当即拉着马转身,怒目瞪她,暗道好快的身手,当即又追了过来。
同样的,快至跟前后,人又不见了。
他们勒马停下,转眸四下张望。
这一次没有哨声,也没有石头了。
八个士兵没有放松警惕与戒备,略微分散去寻,人好像就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什么情况”崖边两个士兵骑马上来问道。
尤耿将这边的情况如实告之。
两个士兵皱眉“什么”
“是真的,”于超上前说道,“真的有此一姑娘,她在戏耍我们”
姑娘二字已匪夷所思,再加个“戏耍”,两个士兵互看一眼,说道“我们先去同将军禀报”
夏昭衣没有走远,藏在暗处看着那两个士兵的坐骑。
有一些出乎她的意料,她认为这样重的一身玄甲,马儿会很吃力,但他们的速度其实并没有比轻骑兵慢多少。
也许与短时间加速有关,长途奔跑未必能快,又也许是马的品种,她不认识这种马,在此之前未曾见过,较一般的黄膘马要高大威猛很多。
想着,夏昭衣打算重新出去,再试一试。
支长乐留在原地照看两匹马,原处响起许多叫嚷声,他听着这些声音,心中没有半分担心,颇为淡定的望着。
眼睁睁望着那边的火光越来越多,越来越明,耳边听到的叫嚷声也越来越密集,支长乐轻叹一声。
阿梨一直待人和善,与人温柔,但她若是想气人,就没有她气不死的。
眼下这一大帮人,支长乐默默同情。
半个多时辰后,夏昭衣终于回来,支长乐从路旁的磐石上跳下,将缰绳递去“没有受伤吧”
“没有,”夏昭衣一笑,“没有打架,一直在躲。”
对方一身坚硬玄甲,她这木棍敲上去,只会让自己的虎口发疼。
而且那些人的大刀,每把至少都有二十来斤重,削她一根木头,还不是削菜头般轻松。
夏昭衣翻身上马,说道“走吧,我们得去追人了,季家就在前面。”
至于后边这些追兵,她差不多知道要如何对付了。
季家车马的速度已达目前极限,马车一路狂奔,路上磕磕绊绊所造成的颠簸,车上再无人出声抱怨。
季中川一直呆在季温淮的马车上,父子两个人断断续续说着话,多是对此次季家出逃所得出的人生感悟进行交流。
季温淮回顾一生,不算多辉煌,但也从无坎坷,作为百年望族的嫡长子,他一出身便万千宠爱,从小到大,美女,金钱,兄弟,别人的奉承和敬仰,他应有尽有。
光是回想,季温淮都觉得极其骄傲。
季中川这半辈子也没有差到哪儿去,但他半点都开心不起来。
他在心里算着路程,大约再往前二三里,就会到开平驿了。
熊开竟之前派回来的人说,会有三个骑兵守在开平驿等季家的车马。
但不是要和他们碰头,而是远远望见他们后,便立即掉头就走,快马回去。
熊开竟会在前面等着这三个士兵的身影,一旦看到他们出现在视野里,便立即下令进攻渡安口。
这样前后的时间会刚好,待熊开竟以最快速度破开渡安口,在前方开道,恰好也是季家车队赶去之时。
这里的时间非常紧促,不能相差太大。
季中川抬手抹了把脸,不知道要不要真的这么去做。
季温淮在一旁看着他“进才,莫要妇人之仁。”
进才是季中川的字,很少有人这样叫他了,季温淮平时也不叫,除非极为正式和严肃。
季中川沉默了瞬,说道“若真要现在下手,沈冽留下的那个随从也不能放过。”
季温淮想了想,道“隐约记得,好像叫杜轩。”
“嗯。”
“让林副尉对付吧,”季温淮道,“你再去其他房挑几个人一并杀了,若只死和九郎有关系的人,他们想不怀疑都难。”
季中川点点头,忽然觉得,他们两个人像是在菜市口的蔬菜摊上挑拣着蔬菜,要对谁下手,不对谁下手。
然而,对方不是蔬菜,都是季家的血脉。
眼看季中川还没有反应,季温淮说道“快到开平驿了,要就趁现在,接下去还要赶很多路,累赘太多,拖累的只会是我们。”
季中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