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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下来很急,脚步飞快,同时手中弩机纷纷抬起,前排下蹲,瞄准长道。
虽已将光熄灭,但是并未走多远的女童在他们的火光下仍能看到轮廓。
竟真是女童。
女童踢翻油灯从墙上跃下,站直身子后,抬头亦朝他们看来。
一明一暗,明光处众人模样,尽入她眼底。
这次为首的不是男人,是个岁数不年轻了的女人,赭色大袍,个头很高,很是硬朗。
望着女童身影,女人目中浮现惊诧,而后变作困惑。
女童太过娇小清瘦,这样一个女童,她如何过来的
以及,当真是她杀死了高辞
一旁手下抬头问道“大人,动手吗”
女人回过神来,看他一眼,淡声说道“不急。”
“女娃娃,”女人扬声说道,“我们要活的,所以不会轻易杀你,但你若不听话,便留下来同这些白骨作伴吧。”
风从身后廊道口吹来,阴寒透骨,还有风中撞的匆忙的白骨声。
男子们的弩箭瞄的很紧,定定望着女童,一触即发。
过去半响,听到一声轻笑“是吗”
虽是笑声,声音却清脆有力,没有半点带怯。
“我倒是最爱玩捉迷藏的游戏了,不如你们陪我玩一玩”
“你真的不怕变成刺猬吗”女人看着她说道。
“怕的,但是刺激又好玩呀,不过游戏之前,我们要不先做个交易,我有许多好奇想要问你们,你们定也有问题想问我,我问你答,你答我问,如何”
女人拢眉“女娃娃,你是否看不清局势”
“大人,”一旁手下低低催促,“此女乖张诡异,多说无益,主人要我们尽快回去,我们没有太时间。”
女人“嗯”了声,说道“女娃娃你自己出来吧。”
夏昭衣低叹,也不想再多费口舌,说道“罢啦,刺猬是吗那便看你们能不能射中我了。”
话音一落,她转身朝后奔去。
这下不等女人下令,两旁手下当即扣下手中机弩,劲疾的箭矢登时朝女童所在位置射去。
但女童速度极快,瞬息便消失在火把所能漫及的阴影处。
众人诧异,但弩箭没有停止,又一波射去。
六架弩机,十二发箭矢,弩机很重,相对的,射程更远,劲道极大。
一连数波后,女人出声让他们停止。
“没有动静了,”女人说道,“她跑了,不用再浪费箭矢。”
“追吗”身旁手下说道。
女人面淡无波,顿了顿,说道“郭先生才从湖潭对岸回来,我们又要过去吗自然是不追。”
她转身,大袖一甩,朝来路走去。
迈过石梯,目光触及上方铁钩悬挂的白骨,她皱眉与之凝视,心中平息不下,耳边又似响起那几声绝望无助的哭喊。
那场噩梦,缠了她半个月了。
女人的脚步停住,很轻的说道“把火都熄了吧,寻个地方,我们在此藏起。”
“在这里”手下不解,“大人,她未必会回来。”
“会。”女人说道。
因为里面唯一的一条路,尽头是大石门,被封堵死了,女童只能回来。
夏昭衣并没有走远,她藏在了廊道顶与右墙的凹陷处,并非规整的砖石,有足够大的空间让她藏身。
听得他们离开,又过去良久,她才从上边轻盈跃下。
四周黑暗寂静,唯剩水声,她摸出火折子,重新将小油球灯点燃。
从她前前后后所听来的,有主人,大人,郭先生。
看来此地的组织,颇是有模有样。
而实际上,这些其实皆与她无关。
她来此,是为了陪沈冽。
沈冽来此,是为了陪沈谙。
如今沈谙死了,她想找到他的尸体,而后便可离开,谁能想到现在会遇上这些人。
那人一出现便偷袭她,想要她的性命在先,她反杀对方是为了自保,但似乎又结下了新仇。
世事真莫名,一事接一事,一波连一波,滚雪球般,越滚越大。
夏昭衣沉了口气,转身朝前面走去。
现在仍是想尽快找到机关,把潭底重新抬回去,早点带沈谙的尸体离开。
此地之人固然可恶,满手罪孽,也好奇他们在此地到底为的什么,但夏昭衣又明白,这不是他们现在病的病,伤的伤所能管的起的。
往前又遇到灯座,夏昭衣将它点燃,借着光继续往前。
一段路一段路下来,大同小异,每隔三十步便出现一个灯座。
到了尽头,一道大石门将路堵住。
她上去推了推,本就力气不够,石门纹丝不动。
石门前白骨较多,此处潭水渗入的更为厉害,沿着周边石罅缝隙流走,满地潮湿。
夏昭衣在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