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战让双方兵马折损惨重,他们一队三十人与大军走散,行于幽寂山道里,那时也是这样飞雪茫茫。
因他父亲官位显赫,所有人推举他为领队,由他带路,调度支配一切,包括必要时候的生命牺牲。
他推却不得,因为他们需要有人站出来,需要这个人大步走在前边带路,所以他只得逼迫自己硬着头皮扛下,不让自己流露出一丝犹豫和懦弱,他无法辜负他们的生死相托。
现在,身后这些骁虎营的巡守卫,他们于他,同样生死相托。
宋倾堂的手指微微收拢,才平复下来不久的情绪,在心底又变得澎湃。
天光沉暗下来,他回头望向那些巡守卫。
士兵们也望着他,年轻的郎将不过才十六七岁,发丝落着雪花,凝着白霜,唇瓣无色,眼角憔悴,清癯黝黑的脸颊上有一道口子,是昨夜才落下的。
宋倾堂双眉微蹙,收回目光后,重新看向夏昭衣。
女童的眼眸清冷平静如一,似跳出固化的岁月时空,在另外一个世界里,一盏被清风摇晃着的湖灯,清冷又温暖。
“我”宋倾堂动了动唇瓣,忽的伸出手,指向谢大钧,沉声说道,“把他,吊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