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冬最怕着火,尤其是金玉堂那一场大火才过去一两个月,现在看到火光住户们便觉得害怕。
越来越多人赶来救火,最近的巡守卫们也来了,同时有不少官兵朝着人群逆向跑来。
“站住”
“不准跑”
“邪童”
夏昭衣在屋顶上狂奔,同时又搭起弓弩,奔跑中拉弓,一支弩箭疾射而去,射中了狂奔途中的一个巡守卫,同样也是左肩胛。
弓弩不及成人所握的大,但对女童的身板来说却不小,不过她拉起来丝毫不费力,弩箭的劲道亦很大。
身后的人没有刹住脚步,撞了上去,更后边的人及时止住,去扶同伴,这是却又有一支弩箭“嗖”的一声射来,刺破他的布甲,左肩胛被带往后面,一阵锐痛。
“弓箭手”有人回身高喊,“去叫弓箭手”
话音刚落,一支弩箭穿过他前边士兵的脖子,射中他的左肩胛,惯性力道让他往前踉跄,和身后的士兵撞在一起。
巡守卫们往下面的屋檐躲去,有人已经不敢去追了,硬着头皮跟上。
屋檐虽可以躲人,但是到了路口,不得不露头。
一旦暴露,就有一支弩箭从前边射来,正中左肩。
一支,两支,三支
射完十二支,夏昭衣弓弩一扔,转身往屋檐另一处翻去。
“去追”有人看到空中抛下的一物,叫道,“她没箭了”
等追过去才发现,哪里还有女童的身影
士兵们气喘吁吁,恼怒的看着前边月色下的飞檐,大声唾骂。
火势并没有多大,花了一个多时辰便彻底扑灭,整间杂房被烧的精光,一旁一个仆从的住处也被烧了大半。
蒋氏嚎叫了整整一个晚上,弩箭的箭头带着倒刺,拔出来割着她的肉。
她不许人拔,又不得不令人拔,断断续续,痛的她大汗淋漓,哭叫声在夜色里响彻长街。
待到天明,弩箭终于拔出,为了检查有没有倒刺留在里面,大夫用剔骨的小刀烤火,还要挖开她的皮肉检查。
活了大半辈子,除了生孩子和丈夫被砍头时哭的昏过去,蒋氏已经好久没有这么撕心裂肺了。
“那个直娘贼的小贱婢”蒋氏痛哭大骂,“要杀了她,你们要打死她,杀死她”
她对外面隔着屏风的两个儿子叫道。
累了一宿的陶鼎和陶茂坐在那边,一个快要睡着了,一个一脸麻木的听着。
“砰。”
女人将筷子不轻不重的放下。
一旁的男子没有继续说话,安静的看着她。
“继续。”女人淡淡道。
男人点头,说道“那女童所带的弩箭不多,射光之后便消失了,受伤的那些官兵身上的弩箭并未同老夫人那样带着倒刺,他们比较容易取出,老夫人却痛了一晚。”
女人看着桌上的一屉小笼包,目光不见喜怒。
安静一阵,女人开口道“阿梨,她叫这个名字,对吗”
“是的,夫人。”
“她近来名气一点都不小,把她做过的事情都找出来,午时前一件一件说给我听。”
“是。”男人点头。
女人顿了下,抬头说道“我们那几个被抓走的弟兄如何了”
“不出意外的话,昨晚应该都死了,”男人面无表情,垂眸答道,“如果没有,今晚我们的人去送最后一程。”
女人没说话,过去好久,重新提起筷子,夹了个小笼包放到嘴巴里面。
一大口小笼包,平时细嚼慢咽的她这次大口吞进去,还没有完全咽下,又往里边连着塞了两个。
嘴巴被撑的鼓鼓的,她大口嚼着,眼眶通红。
男人站了一阵,开口说道“夫人,如果实在不忍,不妨便去看一看蒋老夫人”
已经鲜少发火发怒的女人咽完所有东西,忽的抬眸瞪来,双眸充血,目光愤恨的似要撕碎他“要你多嘴了吗”
男人垂头“不敢,夫人。”
“闭嘴”女人压着声音叫道。
“是。”
女人继续提起筷子,又往嘴巴里面塞包子,一个,两个,三个
她大口的嚼着,眼泪在眼眶里面打转,不过她不准它们流下来,始终强忍着。
好在最后吃完这些包子时,她真的做到了。
懦夫才哭。
女人放下筷子,冷冷的说道“收拾了吧。”
“是。”
日头渐渐变大,陶家附近围着好多人,许多人冲着那片倒掉的矮墙指指点点。
陶鼎和陶茂带着几个家仆迎着那些目光在砌砖补墙。
各种各样的声音都有,最多的是骂活该,还有人发出嘲笑声。
人群里边忽然有人扔了颗石头过来,落在陶茂身上。
陶茂抬起头看去,一个大胖小子伸手指着他“我爹说你家出了个不要脸的坏女人,她卖国求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