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爷”罗锐痛苦的叫道,声音喑哑,“少爷”
耳旁风声呼呼,他的声音根本不够被前边的人听到。
“李骁,”女童这时说道,“竟然是他”
语声清冷,像是冰雪做的珠子滚在了盘子上一样,罗锐恨不能爬起来将女童杀了。
夏昭衣收了起来,原封不动的放回在了罗锐的怀里,顺手除掉了他手腕上边的机关。
将那柄放远了的剑也拿了回来后,夏昭衣说道“你自求多福吧。”
“小贱人”罗锐骂道。
“如果口舌之快能让你好受些,那你随意,反正于我无损,告辞。”
“小贱人,小贱人,小贱人”罗锐看着她的身影继续痛骂,嘴巴没有停过。
北边的嘈杂声已经渐渐静了,只是天上的寒鸦却不见变少,来来回回飞着,绕着整个巨大的天空盘旋,黑压压一整片。
夏昭衣上到山上,垂眸看着下边的兵荒马乱。
宣延帝已经不在重天台上了,大量军官和士兵正在往附近的山上走来。
现场一片狼藉,许多尸首,好些已经面目全非。
很多人手里面拿着火把,想要驱赶那些寒鸦。
夏昭衣轻叹,转身离开。
一切发生的太快,罗锐瞬间就趴在了地上。
李骁一步跃下车子后便看到他捂着自己的伤口咬牙忍痛。
李骁抬起头,小童已经站起来了,一身朴素简单的衣服,极为清贫的模样,头发盘成小髻,插着木簪,眉眼清秀干净,皮肤白的能发光一般。
李骁一愣“是你”
“是你”
那小童几乎也在同时说道。
李骁大怒,左臂往后一探“黄孝”
车夫抓着刀就抛了过去。
“阿梨,”李骁上前,“好一个阿梨,你到底是谁派来的”
“少爷,她有暗器”罗锐忙叫道。
“没关系,”夏昭衣一笑,“我又不是来杀人的。”
“少废话”李骁怒目,“你到底是什么人,谁派你来的,你手中所持弩箭未必见得就能伤我丝毫”
夏昭衣摇头“我不杀你,这样杀了你太便宜,总该有人为重天台那些枉死的百姓负责。我现在之所以在这里出现,是为了让你余下几日寝食难安,因为你做的这些恶事,有人知道的一清二楚了。而且我这个人还算有点本事,神出鬼没,你说你哪天晚上睡觉的时候忽然睁开眼睛,就看到我这么一个小童坐在你房中喝茶,你会不会被吓死”
思及当初佩封的事,李骁气得面皮发紫,握紧手里的刀,恶狠狠的瞪着她“就凭你嘴硬,你以为现在你能逃得掉吗你把自己困在了这个磐石上,你难道一辈子都不下来”
夏昭衣又笑了,抬起了手,手里的木弩对准他“是吗”
李骁握住刀把,严重以待“不妨试试我能不能躲得掉你的木弩能有几发”
夏昭衣却没有发射,而是看向他的手,说道“其实你刀法不错。”
并且看得出这个人的身份和地位不低,但是夏昭衣不认识他,从未见过。
“少废话”李骁语声阴狠,浑身紧绷着,半点不敢松懈。
“你可要记住了,”夏昭衣又说道,“今天来这里的阿梨,不仅知道重天台的事情是你所为,还对当日佩封的事情一清二楚呢。”
话音落下,她手里的弩箭机括声起,三支弩箭朝着李骁射去,全在左边。
李骁身形如龙,异常矫健,下盘稳且敏,但紧跟着的一支弩箭,却是往更左去的。
已经被逼的往右的李骁不需要躲,但是须臾一瞬他便明白过来是怎么回事了,但想扑过去已经慢了。
弩箭狠狠的扎在了马儿的臀部,马儿声嘶,狂奔了出去。
“啊少爷”车上的蔡和先生惊惶失声。
黄孝差点没被从车上翻滚下来,紧紧的抓住了马缰。
李骁情急之下抓住车厢,下意识妄图拉住马车,整个人被朝前边带去,幸好松手及时。
然而等他仓促抬起头,却发现磐石上边的小童已经不见了。
李骁浓眉怒皱,边四下看着,边握紧大刀朝马车追去,最怕她还没有离开,不知道会从哪里冒出,忽然偷袭。
马车没有跑出去多远,不远处的长道上就是拦路的断树。
长道两旁高树参天,阳光渐幽,天上偶有重天台惊起的寒鸦飞来,叫声戚戚。
马儿可以从断树下边跑过,车厢却被狠狠的一撞,几乎断裂。
李骁追上去时,车上两个人已经被彻底吓坏了,差点没有晕厥。
同样快要晕厥的,还有留在原地的罗锐。
伤口的剧痛让他冒出一层又一层的冷汗,和着鲜血一起,沾湿了衣衫。
意识被剧痛模糊,恍惚间贴着地上的耳朵觉察到有人在走近,细到了极致的脚步声。
罗锐睁开眼睛,抬起头看去。
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