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娃高高坐在马背上,头发用一根簪子盘着,光洁的额头上边有一些细碎的发丝。
衣裳是常见的棉麻料子,似不是什么富贵人家,但这骑马的身姿仪态太好看了。
夏昭衣看向那边的平地,一堆的狼藉和破烂,砸的很狠,几个老伯都受伤了,正在处理伤口,彼此照顾。
夏昭衣收回目光,踢了下青云的马腹“走。”
马儿抬脚朝前边走去,驮着女童消失在了河道口。
“怎么了”少女有些不解的看着兄长。
“我也不知道”兄长很轻的说道。
“她,她不会看出什么了吧”少女压低声音。
“胡扯什么”兄长微恼,“她是才来的,而且才是个小屁孩,能懂什么的”
“这么小的孩子,骑这么高的马,一个人在这也是挺奇怪的”少女嘀咕。
兄长爬了起来,因为力气有些大,牵扯到了肌肉,顿时又痛的龇牙。
“你小心点,”少女心疼,“我去给你拿药”
“去吧。”兄长说道。
他回身朝去路望去,不知道为什么,心里面也有一些隐隐的不安,可能是妹妹的话让他觉得是挺奇怪的。
这么小的孩子,骑这么高的马,又是孤身一人。
算了,管他的呢,接下来反正没他什么事了。
秋色连波,古道长长,遍山枫红。
四面八方的路道,似汇向江海的川流,都指向京都。路上人流密集,或成群,或独行,锦衣玉冠的人出现的越来越多。
秋季潮涨,去往襄倦山近道的行人变少,但也不是没有。
进山最大的一条路上,河道口排着长队,行人路过好奇看着,有些人加入其中,有些急于赶路,随意看了眼便走了。
“这是在干什么呢”
“义诊,免费义诊来着”
“药也便宜呢,给两个铜板就能抓一大包”
“是哪户人家在这在办好事啊”
“等过去了问问呗你来排队不”
“来来来”
河道口非常热闹,队伍最前要进到另一边的小路,那边搭着几个帐篷,诊病的人会进去,而后去另一边抓药。
空中有未知名的野花香,秋日凉意将这花香变得清冷,随着队伍缓缓推移,夜色也在渐渐笼下。
最大的帐篷里边坐着一对年轻兄妹,兄长替人号脉,旁边的妹妹提笔写字,来人领了药方,便去到一旁的帐篷里边领药。
大家纷纷道谢,兄长不怎么爱说话,妹妹会微笑道“不客气的。”
时至酉时,已不剩多少人了,旁边几个老伯开始拆帐篷,将所剩无多的药材都拿了出来。
人群后边好多人心里充满不悦,排了那么久的队,到头来领不到药,这时间真就给浪费掉了。
这时,一声怒骂从前边响起,随即看到一个穿的比较好的中年男子从大帐篷里走出,痛斥说道“你们懂个什么毛都没长齐的小屁孩你大言不惭”
“你,你怎么能这样说的”少女生气的跟出来,生得娇俏,白嫩的脸蛋儿涨得通红。
“你们两个人都放屁”男人一点都不客气的骂道,“学术不精也敢出来给人看病大家都散了吧,这是拿我们当练手呢”
“你,你”少女气得跺脚。
哥哥从里边走出来,冷冷的说道“大家离他远点,此人身上的病会传染,是瘟疫。”
一听此话,尚还不知道发生什么了的人都立马惊恐的后退,远远避开。
“瘟疫”
“哪来的瘟疫什么病啊”
“怎么回事啊”
“真的是瘟疫吗”
“你放屁”男人气急,大吼,“老子好好的,什么狗屁瘟疫”
说着,他忽的大步朝少年走去“如果我有病,那你碰了我了,你是不是也有病了”
“你不要过来”少女大叫。
那边的几个老伯都忙跑过来拦这中年男人,但中年男人脾气着实火爆,直接就去砸他们的东西了。
那些仅剩的药材,已经收拾好了的木箱,还有刚才兄妹两人义诊的大帐篷,全部都被砸了。
兄长护着妹妹先跑开,拦着他的一个老伯被打的鼻子出血。
看得出来这个男人练过几下子,这几个老伯怎么都抓不住他,一直在挨打,现场一片大乱。
路人不敢在这边多停留,跑的差不多了。
还有不明所以的人经过,大约听闻了什么后,也立马跑了。
中年男人最后将东西砸了个稀巴烂,伸手指着他们“以后都他妈给老子管着点嘴巴打不死你们”
一脚将个破箱子踹飞,男人转身走了。
少女看着现场的狼藉,再看向一旁的兄长。
兄长正在看那些路人,被妹妹轻轻拉扯了一下衣袖后,兄长回神,追上去叫道“你慢着”
“你干什么”中年男人回头怒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