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杀了,一个不留。”
近卫有些犹豫,不安的说道“可是这要等到将军的命令才可,我们私自斩杀降兵的话,未免太”
“不然你还想要带回去”朱培不高兴的说道,“这里有处现成的伏尸处,岂不正好,你不说,我不说,将军怎么可能会知道还有,我的命令需要跟你多加解释什么吗又什么时候轮到你在这边冲我指手画脚”
近卫便只好点头“是”
近卫回去前边,随后,除却暗自逃走的那些人之外,剩余的两千多人尽数变成了尸体。
朱培满意点头,收回目光后勒马回身。
而此时,东边的几扇大城门,终于在夜色里面尽数开启。
守城的守卫们欣喜若狂,皆看着城外的浩浩大军。
火光照亮下,是成堆成堆的物资。
江平生坐在马车里,待马车停下后,掀开车帘走了下来。
江平生抬头看着巍巍城门,双手负后,心里面重压着的石头终于彻底落下。
鲜血喷洒,长枪相撞,远处的泥坝挡住了水流,没让大水成为阻碍,让西城门外开阔的广地彻底成为绞肉机。
瘦骨嶙峋的士兵激烈的彼此冲杀着,骑兵被打落下马,摔滚在泥水里,紧跟着就被人给乱刀砍死。
士兵替同伴解决掉身侧的敌人,未回头就被另一柄长枪刺穿自己的胸膛。
原始的力量和肢体的灵活成为最简单的攻防之招,每个人身上都浴血,每个人都杀红了眼,只知道要杀下去,要挡掉刺来的长枪和刀刃,要将自己手里面冰冷的武器刺破或割开对方的身体。
在之前对万善关的几次攻战中,赵秥从未亲自出手,现在他冲杀在先锋营的队伍里,大刀挥砍间,皆有一片肉沫血花。
对方最精锐的士兵们都在这边,众人围着赵秥所在的先锋营队,凶猛的发动进攻。
所有人都明白,只要赵秥倒下了,这场战役的胜负便已定下。
而赵秥砍杀过去的地方,则是林耀的所在。
两翼的叛军几次试图包抄,都无功而返,哪怕推着钩撞车强行撞来,除了在铁钉板上留下几具鲜活的尸身外,钩撞车也没能推出去多远。
“让开让开滚开”士兵的疾喝声远远响起。
众人忙让出一条道来。
六个士兵推着笨重的板车朝前疾步猛冲,板车前端有十二根尖锐长矛,朝着敌军的血肉之躯狠狠的冲刺了过去,跑的不及时的同伴也会被刺死。
也有板车去冲击对方的钩撞车,撞击声轰然巨响,随后又是一场厮杀。
叛军士气高涨,雄心壮志,带着满腔怒火,充满了力量。
守军训练有素,协作默契,多年的战乱给了他们太多老练的作战经验。
双方搏杀的难解难分,互不相让,但对要攻城的一方来说,没有朝前推进,就是失败。
林耀加派了人手,死令辰时必须破城。
士兵们的狂吼声一浪高过一浪,震耳欲聋。
何川江听闻沈冽来了,大喜着从城墙上边跑下“沈郎君”
“你便是何军师”沈冽问道。
“正是何某”何川江喜道,“江侍郎那边情况如何”
“寅时可到。”沈冽回答。
如果不是李骁留下来的那些辎重挡在路中央,也许会来的更早。
“太好了”何川江喜不自胜,又叫道,“太好了”
绝望多日,终于盼来希望,耳边又响着城外的狂吼声,何川江向来自持的性子,在这瞬间竟有热泪盈眶之感。
何川江回过身去,忽的高声叫道“兄弟们我们的粮食来了我们的衣裳和药品也来了都是大鱼大肉我们有吃的了”
神情严肃死寂的士兵们纷纷停下手里的动作和脚步,转头朝何川江看去,眼眸有明光闪动。
“我们有吃的了我们还会有重赏大家都可以过上好日子了家里的父母也能过上好日子了”何川江又叫道,声音高亢洪亮,而后看向沈冽,“这位沈郎君就是从城外来的,他的外祖父就是筹备这次赈灾物资的醉鹿郭澍”
众人的目光都随之看向何川江身边的少年。
少年一身轩举,劲衣短打,磊落干净,眉眼生得极其俊美,皮肤白皙,这气度和形容,便知绝对是世家大族里面养出来的公子。
少年抱拳一拱,说道“在下沈冽,受我外祖父之命来此,前些时日因为道路堵塞,所以所需物资难以运来,现今我们寻到了一处古道,辎重已快到了,最迟寅时”
人群里不知道是谁,忽然高声喝彩了一声,情绪一下子被带动,身边的人也跟着高声喝彩,一阵接着一阵。
响亮的欢呼声从城中传了出去,极大的兴奋感,点燃了战场上面的血腥冰冷。
这个消息也被口口相传,一下子传到了最前线,那些急于想要吃东西的士兵们似乎一下子忘却了饥饿,更加凶猛的与人搏杀。
赵秥大喜,高声喝道“要活下去活下去才能吃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