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她拿出包袱里的果子在坑里洗净。
算了下今日时辰,再闻风辨位,她小算了一卦,咬着果子看向身后官道。
上乾下巽,天风姤卦。
姤卦中四爻相得两个乾卦,是为克体。
卦中无生意,想是得有一番劫难了。
只是这种时候,这种路段,谁会来。
夏昭衣又清脆的咬了一口,耐心守着。
四野青碧,山水潺潺,天地宽广而盛大。
一辆朴素马车,四匹高头大马,正悠悠从路口南下。
车夫很年轻,二十来岁的面貌,体魄壮实。
提着马鞭的手旁有一把大刀,看模样质感,少说也有个十一二斤。
一行人走的安静,没有什么声响。
走了约有两刻钟,车里响起一个低沉男音“休息下。”
“不了,”另一个略显稚嫩的少年声音响起,“继续。”
车夫本准备勒马,闻言继续扬鞭,轻轻抽打了下马臀。
“走了很久了。”车里低沉的男音有些不悦。
少年没有回答,马车继续往前。
“休息。”男音又叫道。
车夫似没听到,马儿继续以先前那速度,不疾不徐,缓缓前行。
“等等。”左边一个护卫忽然叫道,伸手指向前边,“那是什么”
车夫扬头看去,拉了一下缰绳,勒令马儿止步。
“怎么了”少年说道。
“有东西,少爷。”
“掀帘。”少年道。
车夫从车上跳下,抬手掀开车帘。
一股清雅香风淡淡散出,车内光线黯淡,紫衣少年郎从车厢里走出。
白皙光洁的皮肤,与微光形成比对,似能反射出华光。
“你现在就要走”钱千千愣道。
“嗯。”
也不一定非要问这两个人,可以问的人有那么多。
“保重。”夏昭衣说道,便紧了下肩上包袱,朝前走去。
钱千千眨了下眼睛,这哪有说走就走的。
“阿梨”钱千千小跑着追上前,“你不歇歇脚,不吃点东西吗,还有你这衣裳,真的不换吗”
“怎么了,千千”余妈叫道。
“余妈,阿梨要走啦”钱千千回头道。
凤姨愣了下,脱口叫道“阿梨”
夏昭衣脚步没停,有些不适的轻蹙眉心。
本就萍水相逢,从她在这个叫阿梨的小女孩身上睁开眼睛到现在,六日都没到。
跟这些妇人们的一来一往,也没有多愉快。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直接这样离开,似乎有些不舒服。
明明到官道了,遇上官兵了,已经安全了。
“阿梨,凤姨在叫你呢。”钱千千跟来说道。
“嗯。”夏昭衣应了声。
“你总得理一下吧。”
“我已经不止一次跟你们说过我要离开了啊。”
“可是你现在走了,还是得说一声的,以后都不知道有没有机会见面了呢”
有没有都那样吧。
夏昭衣摇了下头,神情平淡,没说话了。
宋二郎正接过密信,就要拆开,便见这曾家小姐背着个小包袱走来。
“你干嘛去啊。”宋二郎扬声叫道。
“回家。”
“睦州”
夏昭衣淡笑了下,没回答。
“你不换套衣裳”宋二郎又道。
夏昭衣摇头“不换了。”
“怎么要一个人走,”秦三郎关心的问道,“和她们吵架了你一个女童,只身上路太不妥了。”
“不用担心我,没事的。”
“你先回去,你这样一个人离开,我没办法和曾老先生交代。”秦三郎严肃道。
夏昭衣停下脚步,顿了顿,说道“难怪宋倾堂要说你傻,我说什么你便信什么吗我并非什么曾何先生的孙女,你怎么那么轻易就当真了。方才表现太过刁蛮无礼,曾何先生家世代簪缨,我如此一闹,也算是给他们家抹黑了一把。”
“你不是”秦三郎一愣。
“嗯,所以不用顾虑要怎么和和曾老先生交代了。”夏昭衣笑道,朝前走去。
“可是姑娘”秦三郎又叫道。
宋二郎一把拉住他“还叫她干什么,这么讨人厌,要死要活随她去,你操什么心”
居然是假冒的。
还扯天扯地,扯了那么一堆出来。
嗯,还顺带将夏大小姐辱了一把。
小小年纪,这么刁钻,他现在甚至都要怀疑这群人的真实身份了。
不过,她知道的东西好像还真的挺多的。
若要说她是山贼,看上去也不太像。
就趁这功夫,夏昭衣已经走出去不少距离了。
秦三郎看着这么小的丫头,再看向宋二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