咯”的笑声
”你以为自己真的跑的掉吗”
跑不掉也得跑啊
难不成任凭你抓吗
在两面夹击之下,温简言咬咬牙,不得不向着走廊中唯一的一个杂物间冲去。
”哐”门被他重重甩上,然后拿起杂物间内的拖把死死地卡住门把手,虽然这么做的希望渺茫,但是他好像也没有什么其他能做的了。
不过,奇怪的是,在他关上门之后,外面居然没有了任何动静,反而变得一片死寂,像是已经消失了一样。
窄小的空间里只能听到他急促的喘息声。
”呜呜,呜呜呜”
感受到天敌的鬼婴们哆哆嗦嗦地缩在温简言背后,青紫色的小手死死地捉住他的衣摆,一个个都被吓得呜呜直哭
”妈妈,怎么办啊妈妈”
宝,你妈妈我也不知道怎么办啊
温简言感觉自己的胃又开始隐隐作痛了。
突然,他的视线落在了墙壁的一角,然后不由自主地微微一怔。
这里其实不完全算是杂物间,准确来说,应该算是清洁人员工作的地方。
墙壁上贴着一张值班表,其中一张脸让温简言感到格外熟悉。
他走进几步,借着门缝间透进来的光,仔细打量着面前的照片,以及照片下面的名字。
张华。
原来是他
温简言露出恍然的神情。
如果把这张脸的眼睛和嘴巴缝住,应该就是那个他在地下室一层第三停尸间内,看到的尸体了。
如果那人是医
院内的清洁工的话,也和他从尸体上得出的结论不谋而合。
不过新的问题就出现了。
为什么这个清洁工会死掉呢他并不是林青,和这个医院的秘密并没有有过深的牵扯,除非
脑海中闪过尸体那张惨不忍睹的面孔。
缝住眼睛,无法看。
缝住嘴巴,无法说。
难道他是知道了什么不应该被知道的事情了吗
温简言再次向前一步,有些急促地扫过值班表下方的时间――
尸体上面的标签中有写着张华的死亡时间,4月20日凌晨两点,这个时候张华会在哪里呢
他的视线一顿。
啊
2014年4月20日,夜班,张华,负责楼层五楼。
院长办公室。
正在这时,头顶传来了悉悉索索的诡异声音。
沉思中的温简言下意识地抬头看去。
隔着一层铁丝网,一张惨白微笑的脸出现在通风管道内,眼球被压的暴突出来,贪婪地俯视着下方的青年,在程梅的本音背后,一个男声重叠响起。
头颅下方丝丝缕缕的黑线从通风管道内垂下,缓缓地缠绕过来――
”找到你了。”
头好晕。
温简言的意识模糊,仿佛在深不见底的波涛中沉沉浮浮,但仍在一点点地清醒过来。
他的眼皮微微颤动了两下。
温简言睁开双眼,但却因为强光而不得不再次闭上。
生理性的泪水渗出,濡湿了睫毛,身体的感官这才后知后觉地慢慢苏醒。
最先苏醒的是嗅觉。
极其浓重的血腥味在鼻端萦绕,冰冷而潮湿的空气涌入鼻腔,将气管划的生疼。
然后是触觉。
手腕被某种金属质感的东西固定,死死地卡在头上,腕骨被硌的生疼,冰凉的温度一直渗进肌理,冰的他直打哆嗦。
温简言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镇定下来,然后再次缓缓睁开双眼。
眼前的场景极为陌生。
没有窗户,层高很高,墙壁是冰冷的土棕色,被强光刺激的双眼看不清远处的东西,只能勉强看到一排排架子上满满当当全都是标本。
各式各样的婴儿。
动物的,人类的,不同发育时期的,全都有。
地面上似乎有些什么奇怪的纹路,但是从这个角度温简言看不太清。
在距离他不远处的地方,程梅和那个四楼的怪物乖乖地并排站在原地,像是失去生命的人偶,四肢垂下,黑色的细线将它们的身体脖颈,关节等位置缝合在一起。
这里多半就是地下二层了。
温简言的心里一沉。
他注意到自己被死死地固定在一张产床之上,双手被固定在头上,两条腿被分开,高高架在床的两边,脚腕也同样被固定着――
姿势和在特殊场景中被割喉的林青一模一样。
”你醒了。”
一个人缓缓从远处走来,手里还捧着那个装着枯萎婴儿的罐子。
说是人类,其实并不完全。
他的身体像是被用不同颜色的布块拼接出来的,无数粗而黑的缝线在身体上蜿蜒,像是一个被剪碎之后又勉强拼凑起来的人偶,那缝合的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