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系每年招十来个人,还有个民乐作曲系也会招四五个人。
可是现状又确实不容乐观。丁桑鹏的主要理由是现在民乐已经不再受人民群众欢迎了,现在的小孩子都学钢琴学小提琴学吉他,没多少父母愿意送孩子去学二胡古琴了。
当然,大家偶尔也会听说中华民乐在欧美获得欢迎成功。可惜那些成功基本都只能昙花一现,没有体现出音乐真正的魅力和价值。
丁桑鹏更认为中华民乐当然是做给炎黄子孙听的。如果中国人自己不接受,那些白人黑人再喜欢有什么意义。那些对华夏文化没有一点了解的人给予的掌声,有什么意义
丁桑鹏说自己前两年曾经受邀去参加过“高雅艺术进校园”的活动,在浦海交通大学这样的好学校,丁桑鹏却并没有感受到大学生们对“高雅艺术”的热情,他为那么多优秀的艺术家和那么多优秀的表演受到冷遇而感到痛心。
丁桑鹏问大家已经多久没有得到过观众们起立鼓掌经久不息的待遇,他自己似乎也很羡慕“刚刚这群女孩子做到了,不是今天,而是三天前,就在这个音乐厅,她们得到了同龄人最高的热情和肯定,那些都是我们的继承人”
停顿了一下后,丁桑鹏说“为什么杨景行同学他们能做出这种音乐,让我们老夫聊发少年狂我觉着这很有探讨的必要,所以请大家来,希望我们共同努力,总结出一些对我们民族音乐发展有帮助的经验。”
该介绍的都介绍了,两位主持人没话可说地停顿并互相看了一眼后,男主持人嘹亮激昂地宣布“下面请欣赏,就是我们”
虽然没多少人,但是楼上楼下的掌声还算热烈,整齐地响起整齐地结束。
此时的三零六都注目齐清诺,齐清诺是看着高翩翩的。高翩翩双手放在腿上,手指抠得比较紧。收到齐清诺的笑容后,高翩翩就挺一下上身,呼气微笑,放松胳膊。
然后就开始了。
五一那天早上三零六刚开始演奏就是我们时,二楼是有不少交头接耳的,可能大家都想发表一下自己的新奇和喜悦,或者也有批评。
今天却什么都没有,二楼的几十个人都跟丁桑鹏和唐青一样,从柴丽甜的笛子发出第一个音开始,他们就始终没出过声音。
似乎这些人都有着严肃的评审和研讨态度,从乐曲一开始就听得那么专注投入,连张家霍也是一副深思的样子。
只是乐曲开始两三分钟后,几个台湾朋友互相交换了一下眼神,唐青点头像跟拍子,浦海民族乐团的指挥右手搓手指像是捏兰花指
五六分钟后,李迎珍斜眼观察挺直腰杆的国家音乐家协会创作委员会主任是什么表情。贺宏垂伸手帮中央民族乐团的副团长把谱子翻到正在演奏的地方,可对方又不看了
和五一同样的是,等三零六聚精会神演绎到十来分钟后,二楼那好些个首次听这件作品的人脸上一开始的惊诧都消失了,也没人赶着谱子看作曲者的奇思妙想了。走向越来越活跃热烈的音乐却让这些人完全安定了下来,不知不觉变工作为享受了。
在一个一个很容易被专家识破却又让人逃避不了的骗局后,乐曲开始真正进入高潮了。这次不但没骗人,而且让所有人喜出望外。
那个前所未见的二胡乐句奇兵天降一般杀出时,杨景行的一个台湾同行双臂一撑,差点就站了起来。唐青的手用力握住了身边丁桑鹏瘦细的胳膊,都有些颤抖。
可能是经验丰富了,三零六今天的表现比三天前更好更妙。不管当主角还是配角,每个人都发挥出了充满感情的水平。作品中或者教授们要求的好多高难度,今天效果更明显了。
邵芳洁的二胡不再那么如泣如诉,多了些委婉缠绵。高翩翩的古筝少了点刻意的响亮活跃,多了些沉稳。王蕊不再那么锋芒毕露,能听得出细腻含蓄了
难怪都说再好的表演者也需要在舞台上成长,可能在舞台上的付出和收获更能激发演奏者对音乐的理解和感悟吧。
三零六她们自己肯定也能感觉到彼此的默契和信任,大家都不用时刻关注齐清诺的眼神和手势了。
高潮之后,是何沛媛带领大家回顾经历的种种音乐情感,然后又和其他人一起开始走向宁静,并带领听众走入冥想。
最终的二胡结尾似乎意味着冥想永远不会结束,刘思蔓和邵芳洁在团员们的注视下拉得想要把身心都融入进去,难以自拔。
最后一个音也在大厅里消失了,短暂定身的邵芳洁和刘思蔓一起放下弓,抬起头看向前面的观众,三零六的其他人也都看过去。
这次,几乎所有人都比丁桑鹏先站了起来,掌声骤然响起,没三天前那么宏伟汹涌,但是密度似乎更高,力量更深厚。
丁桑鹏和唐青边拍手边站起来,对着台上,其他人都跟着学,没急着表现感情或者发表评论。
两位老前辈不停,其他人也不停,掌声持续着。唐青的手还越抬越高,巴掌拍得越来越密集。
三零六却没上次那么感动,都站起来微笑。被台上的女生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