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了紧弦后,杨景行抱好琴,回忆该怎么样拨弦按品。记忆中,爬格子真是件艰苦艰难的事情。左手按不准按不牢,往往不是错了品就是错了弦。右手也是,力道和幅度也难以把握。而左右手的配合就更难了,经常不知道该用那只手的那根手指。
那时候数学老师说世间的一切都只不过是排列组合,杨景行很同意,可还是被吉他弹奏那过多的组合情况折磨怕了。
带着预期的杨景行没有失望,回忆拨弄了半小时,发现自己手指手腕的力量和准头都比以前强多了。
不过天才也不可能无中生有,杨景行去翻了半天,终于把原来的吉他教材从书柜下面那一堆乱糟糟的破书中找了出来。
先用一个小时复习学习了基础,杨景行就不会被按弦和拨弦的配合难住了。感觉双手的协调性就像是天生的,只要大脑发出指令要它们怎么做,它们就配合得亲密无间。
又过了一个小时,杨景行就可以弹两只老虎了,至少谁都能听得出他是弹的两只老虎,虽然节奏还很糟糕。
因为睡得很早,杨景行七点才醒。起床的第一件事就是抱起吉他弹一遍灰姑娘,不错,睡前的感觉还在。这首曲子是杨景行当初准备放弃吉他但是又不甘心一首歌没学会而选择的苦心钻研对象,当时当然是失败收场,现在总算勉强了了心愿。
吃过早饭后,杨景行在母亲的要求下陪她一起出门。萧舒夏明显是要炫耀儿子,用走的去上班,路上跟熟人打招呼好多次。
杨景行表现很好,就让萧舒夏不知足起来,说“周龙龙和他妈上街,都是挽着他妈胳膊的。”周龙龙是萧舒夏同事的儿子,比杨景行小两岁,矮二十多公分,说话尖声尖气。
这还真让杨行行为难,他说“你想我像他那样”
萧舒夏生气“不愿意算了,白养你了。”
陪母亲走了一公里远,杨景行就要拐弯去民族路那边了。
萧舒夏奇怪“走那边干什么”
杨景行诚实“夏雪脚扭了,我去看看。”
萧舒夏不高兴“一回来就去干什么别天天和她们玩。”
杨景行逃跑,装作没听见。
夏雪的家还在老税务局的院子里,二栋二单元四楼,住十几年了。而杨景行从出生到十岁都是住在三单元三楼。
一看前后无人,杨景行一步上八个台阶,比电梯快多了。按铃后,就听见夏雪在屋里喊“来了,等一下。”
等了十几秒门才开,夏雪金鸡独立,眉头皱着嘴角笑着看了杨景行几秒“我好倒霉。”
杨景行瞪眼“你还指望是谁”
夏雪就笑得灿烂了些,说“别换鞋了,吃早餐没”
“你呢”
“等苗苗给我带。”
等杨景行进屋后,夏雪单腿一跳一跳的去茶几上拿遥控器开了空调,又问“有西瓜,吃不吃”
杨景行摇头“别蹦了,看得我心跳。”
于是夏雪坐下,理了理长裙子,把脚踝裹着纱布的右腿架在面前的凳子上,说“和苗苗打球时崴的。”
杨景行笑“你们现在一加一等于零了。”
夏雪呵呵,打开电视,把遥控器推到杨景行面前,问“欧洲好玩不”
过了大概一刻钟,门铃响,夏雪说肯定是刘苗。杨景行去开门,刘苗左手提一碗米粉,右手挂着两个葱油饼。刘苗骤然停止了用手臂蹭痒痒的艰难动作,盯了杨景行好一会,斥责“不给我打电话吃了没”
杨景行帮忙接手“吃了,你们饭量见长啊。”
刘苗进屋,问夏雪“他来多久了”她说话有点鼻音,声线偏低,但是唱歌的时候很好听。
“刚到。”夏雪几乎没大声说过话,挺安静的一姑娘,连她细嫩清脆的声音给人的感觉都是安静的。
刘苗又问杨景行“什么时候到的”
“昨晚,给你留言了。”
“不发短信我起床就过来了”刘苗忿忿的进厨房,拿了三盒牛奶,还有一个碗,和夏雪分吃一碗米粉。
夏雪递油饼给杨景行“你吃一个。”
杨景行不要,看着俩姑娘吃。
晚上七点坐国航的飞机回浦海,八号中午到达。回曲杭的机票也已经订好,杨景行和谭东一起。到曲杭后,杨景行拒绝了谭东的邀请,直接上了回九纯的大巴,还要一个多小时。
九纯是个比较穷的小县市,城镇人口十来万。没啥大工业企业,所谓新型产业也是刚刚起步的小打小闹,经济不算发达。但是这里风景不错,映山自然风景区在周围省市小有名气,晴水河的水比较干净,晴映水库是一片乐园。
杨景行路上已经接过父亲几次电话,说在车站等他。父亲叫杨程义,曾经是国家公务员,而且是前途不错的那一类,不过后来改行了。
杨程义一直标榜自己是不愿意当贪官才下海做生意的。庆幸的是他也混成了个小暴发户,没让老人孩子妻子跟着受苦。
车站门口等着的杨程义看着大巴进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