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
元衿故意拖长了声音,阴阳怪气地答了一声,而后站了起来,拍了拍衣襟。
“站起来干什么”康熙掀起眼皮子,拍拍身边的座位,“别走了,陪皇阿玛用个膳再走。”
“皇祖母不是找您一起吃吗我在皇祖母那儿等您好了。”
康熙“”
一时脸色可谓五彩斑斓,元衿却像是没看见似的,边理着衣服上的荷包和玉坠一边说“女儿现在就去找皇祖母和她老人家说,皇阿玛册封我和佟家没关系,以后就当舜安彦入赘好啦,反正舜安彦也乐意,就算不乐意我逼他半盏茶的时间他就乐意了。”
“元衿啊元衿啊”
康熙对着女儿的背影喊了两声,但调皮的闺女头也不回地蹦了出去,他只能支着脑袋在炕桌前深深地叹了口气。
生女儿聪明真难,生个聪明又会搞事的女儿简直难上加难,还是早点嫁出去祸害别人家去吧。
一出康熙的殿宇,四阿哥胤禛就迎了上来。
“怎么样”
他和元衿一样,都对康熙送出“固伦公主”这个封号时表现出的过分大方和痛快心存疑虑。皇家之中磨炼长大的孩子深知一件事没有人慷慨,只有笑面下的荆棘。
“佟家或者舜安彦,就看哪个更能干了。”元衿拉着脸不满地抱怨,“皇阿玛的偏心眼子哟。”
“恩惠母家是人之常情。”
胤禛貌似十分通情达理地劝了这么一句,顺带着眼神落在了十几步开外的一群人身上。
元衿循着他的眼神望过去,是索额图和他的两个弟弟,也就是太子爷的舅舅们。
“四哥,要是你会做的那么不要脸吗”
胤禛剜了眼元衿,兄妹间的默契让他知道,元衿这句话即是在说他们的皇阿玛也是在说他们的太子爷。
“你离了我记得把嘴上的门神放放好,别瞎说话。”他双手背着挺起要来,“过度施恩和捧杀有什么区别若真的是可用的家族,有上进的族人,抬手放几个进内务府、六部或地方当些个不瞩目官职,配几家中流以上、家风清正的婚事,不过一两朝就能自己站稳了。”
他指指索额图一左一右扯着弟弟们耳朵似乎在叱骂什么的背影,无奈地笑了笑“不然就是骂破了喉咙,丹书铁券按打给,也会消耗殆尽的。”
“太子哥哥的母家最近又怎么了”元衿凑在胤禛耳边小声问。
胤禛又剜了她眼,“难得听你问起朝里的事。”但既然是妹妹难得问,他便说了,“他家在关外庄头上有奴仆逃出状告家中随意打杀下人,皇阿玛下令让刑部查一查。”
“就查一查”
“那可是正黄旗赫舍里氏的田庄,能查一查就不错了。”
胤禛回身不再凝视那群赫舍里家的人,带着元衿穿梭在泰山行宫的牡丹花园中,“真查出大事来,你让你太子哥哥的脸往哪儿放元后娘娘去得早,这些年除了皇阿玛就属几个舅舅对他关心最多,明年皇阿玛出塞,太子还要监国呢。”
“四哥,我再问件事。”
胤禛摸摸元衿的发髻,“你今儿问题变多了嘛”动作和康熙一模一样,“问吧。”
“索家那么多田庄,怎么偏偏是关外的能逃出来告状呢关外到京城得有上千里呢,这路不好走啊。”
胤禛勾起嘴角瞧了瞧长高了不少的妹妹,满意地笑笑,“啊呀,小元衿呢,你以前都是老在这些事上装傻,其实心里和明镜一样,是吧”
他感慨完,突然换了副酸溜溜的面孔,“这问题你去问你的五哥哥去啊,他不是有个在关外掌关防大印的外祖嘛,关外的事他最清楚。”
“所以是九哥还是五哥”元衿眼珠子转了转,“五哥应该没这个心眼。”
“可不是,就你家五哥最憨厚老实。”胤禛继续酸溜溜地补刀。
“九哥最近忙着想去外头,也不该有这么周全的心眼,他都没成婚没属人呢。”
“可不是,你家九哥和你都喜欢那些个洋文啊提琴呢,聊起来一个时辰不带停的。”
元衿想了又想,最后严肃地看着四哥问“不会是你们一起吧”
“一起你这个想法太危险了。”可胤禛满意地笑了,附在元衿耳边说,“有些事,只是,凑巧而已。”
“凑巧得有多凑巧”
“南巡这次太顺利,太子威望大涨,漠北在屯兵备战大哥几次请命皇阿玛都不同意。天平失衡,大哥想让太子那里轻一点,找着找着就找到了关外,你五哥的外祖多老实一人呢,谁也不得罪赶紧往京城报信。他是内务府人,送信自然是往内务府送。”
“所以是内务府总管禀报了皇阿玛”
“如今内务府三位总管,一个是皇阿玛惯用的老人海拉逊什么大小事都会唠唠叨叨地和皇阿玛谁,都被皇阿玛嫌弃嘴碎了。一个是富察氏的马马思喀,他有两个弟弟一个叫马齐一个叫马武,马齐管户部日日御前回话,马武是侍卫又老实在佟国维手下入的御前,偶尔知道点什么也都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