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衿连退了两步讪笑了一下。“我从没有听过你这样说人,所以不太习惯。”
巴拜特穆尔呆滞了片刻,而后意识到了问题所在“公主是觉得我过于残忍了吗可是这是我们漠上的法,其实在大清也有这样的法。就比如之前我曾经听说,有王公贵族的家里打杀了自己的奴仆,可万岁爷最后判定的并不是死刑,只是令他削去了爵位,这个道理漠上也是如此,我能够如此对待他们,已经是宽厚至极了。”
“嗯,我知道。”
元矜短促的回答了一声,但面上的犹豫和退让十分明显。
“我知道公主心善。”他笑了一下,十分的温和,带着十分的宽容。“您不喜欢屠刀,所以只要见到您,我的屠刀一定放下。”
元矜还是笑着,在笑意里有着疏离和迷茫。
巴拜特穆尔冰雪聪明,他单看元衿的表情,便知道他和自己没有想到一块儿去,也并不认同自己刚刚发的誓言。
“算了算了。公主这里是江南,我能见一见您梦里的一些东西吗”
他提起了一个全新的话头,企图把之前的事情接过去。
“你想看什么”
“我记得您说梦中有一株桂花在”
“哦,那个啊”元矜抿唇一笑,突然想起舜安彦那天种树的傻样,“他已经走出梦里了,你要是想看我们还会在杭州待几天,我带你去看就是了。”
“是吗它是怎么走出梦里的”
这时候舜安颜已经整理好自己的东西,并且按照康熙的吩咐走马上任。
他正巧就听到了巴拜特穆尔问这句话。
“郡王是想看吗没问题,奴才护送您去就是了。”
舜安彦的脸黑的跟鞋底没什么区别,元矜知道他们醋缸又打翻了。
她于是走了几步,靠近他悄悄的从背后拉了一下他的荷包袋子。
她的意思很明白你快闭嘴吧
舜安颜其实本来不打算和巴拜特穆尔计较,他自认为巴拜特穆尔不算正儿八经的情敌。
所谓情敌首先要自己喜欢的人对对方有情,舜安彦已经给自己洗脑,坚定的相信元矜对喜欢此人的喜欢算友情。
爱情他都没有完全争取到,这个人更不配。
现在,元衿这么明目张胆的站在他旁边,他的心里就更舒爽。在荷包袋子被拉的那一瞬,他立马回过头,露出一个宠溺的笑容。
“公主也要去吗没问题,反正我上次种的时候你不是还担心走了看不见那桂花了吗没想到吧,不过几天就又可以见到了。”
元矜十分无语,男人的小心眼可以变成什么样子,她上辈子就见过,争风吃醋起来说不定还能打架。
以前她的怨种闺蜜容柳柳总把眼前的“鄢洵”定义成特殊的存在,说他这个人冰冰冷冷的绝对不会加入男人之间无聊的、像孔雀一样的开屏斗争。
那时候这女人是怎么感叹来着
元矜仔细回忆,越想越觉得无语。容柳柳说像这样的男人心里都是事业,就算有喜欢的人,也一定是以高傲的一些方式来吸引对方,而不会用那种无趣的开屏和争风吃醋来把自己变得庸俗。
若有机会元衿一定要让她看看,其实这个男人也不过是凡人也会如此。
可是连元矜自己也没有注意到,在那一刻她的脸上是挂着笑容的。
眼前白衣的巴拜特穆尔笑了下问“那我们什么时候能去”
舜安彦点了一遍行程“明日早膳以后,万岁爷希望您去灵隐寺和高僧一起讲解佛法,讲的篇目就从心经开始,后日宁波还会有几位高僧到这里,你还要再讲一次,但是这一次可能要讲的佛法不止于心经,再大后日就要上路去苏州了,苏州寒山寺也是有名的寺庙。”
“也就是说接下来两日我被排的满满的,每一日都要对答佛经,是不是”
“没错。”舜安彦答话。
“那选日不如撞日,就现在吧,我大概这辈子也只会来一次了,错过了就没有下一次了。”
舜安彦有时候就觉得神童敏敏有点绿茶,他不清楚是不是自己心理作用,但是现在这种感觉比以前更加明显。
但是没有办法,元衿在旁边,他得把大度的样子做到极致。
元大小姐有的时候就是莫名偏袒这个男人。他生气她就幸灾乐祸,所以他不能气。
大丈夫能屈能伸,就让他看看,就让他看看自己对元衿多好。
于是舜安彦叫人准备了马,他们又一次走出了杭州行宫,往杭州山里走去。
元衿是感觉最怪异的,她往来这片山林两辈子,但现在被夹在当中有点晕头转向。
巴拜特穆尔反正是端着一如既往的笑意,但舜安彦
她和这个人混久了,已经知道他什么德行。
“诶,你的脸快臭死了”在踏进山路的时候,元衿悄悄地靠近舜安彦和他说,“我给你个镜子照照”
“有吗我哪有”舜安彦咧大了嘴巴,摆出个十足的笑容,“我笑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