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解释了。”胤禛从怀中拿出那份卷宗,慢慢展开递到元衿面前,“你啊,无事生非,自己看。”
元衿接过扫了眼,上面是这次曹寅在金陵查抄的口供,上述着上回查抄之物如何造假如何虚张声势等等。
总而言之,言而总之,和神童敏敏无甚关系。
“心安了吗”胤禛没好气地呲了元衿一句,“心安了能回去认错了吗”
元衿耷拉着肩膀不说话,胤禛又把矛头指向了舜安彦。
“你怎么回事纵着她呢像话吗”
舜安彦默了默,走到桌边手指那张纸,“奴才可以看看吗”
“看。”胤禛点了头。
他扫了眼便递了回去,双唇紧抿,欲言又止。
“别憋着,有话说话。”
舜安彦说“若如这封卷宗来看,朝廷大可不必押送巴拜特穆尔来杭,即使万岁爷想见他问些什么,南巡之后便是木兰秋弥,在热河行宫见也就是了。”
“江南多高僧,而如今新任法王尚年幼,要想对讲佛法,没有比这位赛音诺颜部郡王更合适的了。”
胤禛含笑细数“就不要说杭州云林禅寺了,余杭径山寺、宁波天童寺和阿育王寺,还有常州、苏州、无锡等等,皇阿玛一路南下多与他们论道谈佛,感叹江南能人辈出,而南巡之人能和他们一比的却不多,这才想起他来。”
“小乘佛教和大乘佛教也能比拼了”元衿突然插嘴,“四哥,你骗谁呢”
胤禛不满地敲了敲桌子,“多管闲事啊你们两个”
他把卷宗抢了回来,揉成一团塞回了身上,“好吧好吧,皇阿玛疑心他,故意把他急忙叫来的。说他要是肯来且来的痛快便还算好,若是来的不及时或推三阻四就要安北将军台即刻羁押。”
“所以他来了”舜安彦问。
“来了,来的很痛快。”四阿哥摇摇头,“倒显得朝廷有些杯弓蛇影了。”
舜安彦又是沉默了一瞬,没什么表情地说了句“那就挺好的,我和他交道打的多,等下去万岁爷面前请旨看护郡王吧。”
四阿哥睨了他一眼,不置可否,只催着元衿赶紧回去给康熙认错。
他素来有叨叨的毛病,这一路水上他的叨叨声能从水面传十里远。
“不像话,说跑就跑,女孩子家家的像什么样子,要不是我们都在御前,皇阿玛能派御前侍卫出来打你。”
“你说你,小时候乖乖巧巧的,怎么现在连翻墙都学会了和你四姐学的还是和舜安彦学的”
“也不对啊,舜安彦以前也够乖的,我看这事就是让你皮了”
“还有还有,墙都翻了,回京听话点,把婚事定了行不行”
舜安彦站在船舱外,耳边萦绕着四阿哥的叨叨,听着听着偶尔会笑一下。
康熙的群皇子,舜安彦虽然不站队,但有时也会暗暗比较,大阿哥太莽撞,太子有些被宠坏的骄矜,三阿哥眼高于顶,四阿哥是看着喜怒不定的深沉。
但这喜怒不定下,他若是对人好便是真的好,就比如元衿,每每真有什么事,他总是冲在包容的第一线。
元衿也不还嘴,就在船舱里折纸鹤玩,胤禛颇为弄不懂她。
“你也真是,和这家伙进出的人尽皆知,到了却死也不松口。”
胤禛想了想问“以前总说那个巴拜特穆尔,你不是闹真的吧”
“假的四哥你别瞎说”
元衿有些急吼吼地否认,舜安彦听见笑了起来,甚至不顾规矩回头往船舱里看了眼。
“你看什么看”元衿瞪他。
舜安彦开口说“巴拜特穆尔的字好,奴才都跟着公主去他那里抄过书。”
落胤禛耳里这就是实打实的维护了,他有些无奈地白了眼舜安彦,再转向元衿满眼写着就你不知足
元衿低头,双颊有些微红,手也不知道往哪儿,继续折纸鹤玩。
胤禛又叨叨了了说太后也没走,又说御驾会在杭州再待三天,最后船靠岸的时候揪起元衿的耳朵。
“小祖宗,别乱跑了,这几天好好待在皇祖母身边。”
“诶诶诶,四哥你轻点,我知道了知道了”
胤禛放手甩了甩,叫青山他们护送元衿回去,只点点舜安彦。
“跟我走吧。”
“啊”
舜安彦已经习惯做元衿的跟屁虫,元衿要回行宫,他便也打算跟去,被这么一叫竟然还楞了下。
“不是要去皇阿玛那儿领差事吗还不跟我走”
“哦哦。”
舜安彦忙应了几声,看着元衿上马车,才跟上四阿哥。
胤禛叫人牵来马,舜安彦上马后跟在他身后缓缓骑行。
“舜安彦,你有心事。”
舜安彦断然否认“奴才没有。只是犯了错不敢多说话而已。”
“呵,别和我装傻,你刚才在船上就心不在焉。”
“奴才只是在想,要是真没什么事,为何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