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了。”元衿手抖了下,刀片划破了他的头顶,流出了一丝血迹,“抱歉,我不会做这个。”
“没事,没事。”
就在元衿要抽手的时候,巴拜特穆尔突然伸手抓住了她的手腕。
“公主,大漠苦寒,若塞上有江南的那天,你愿意来玩一次吗”
元衿握紧了剃刀没有吱声,他声音略略颤抖,说“没事,是我说错话了,那里太遥远,哪块才会是江南呢江南有桂花有好茶,那里什么都没有。”
他轻轻松开了手。
“若是有的那天,你在那里的第一座寺庙放上一盆格桑,我会去的。”
他笑了笑,“草原格桑遍地啊,我怕您分不清是哪一个。”
元衿从怀里掏出一串东西来,递给巴拜特穆尔,“通身是口挂虚空,大漠东西南北风。有去无来人身灭,滴丁东了滴丁东。三十年来漠北历灾历战亡失百万,僧侣无可为,只等风摇铃动以悼亡失。我也无可为,这个给你,祝你们有塞上江南风景异的那天。”
她没有再看巴拜特穆尔,而是牵上马快步走了出去,与舜安彦一起奔出驿站。
“回去了。”她立在马上平静地说了句。
舜安彦瞧瞧她,指指远方的山,“定军山,这里是京城的第一道屏障,你以前去玩过吗”
“没有。”元衿想起了什么,莞尔一笑,“但我记得这地方,周钊说你喜欢去静心。”
“鄢洵”已经抱怨不动周钊这个人了,把他的底漏的和筛子一样。
“走吧,去瞧瞧吧。反正这回我必然要被万岁爷骂死,就别浪费这个机会了。”
他一扬马鞭,往山道上奔去,元衿赶忙跟了上去。
曲曲折折,弯弯绕绕,到了一处平坦的山顶。
一眼望去,八达岭、居庸关尽在眼前,极目处是北方雄壮的燕山山脉,守卫着千年京都。
过去如此,未来依旧如此。
即使康熙已下诏不再修缮长城,可长城依旧蟠伏这片崇山峻岭千余年,早已化成疆土山河的一部分。
“你看”
舜安彦举起马鞭指向山谷间的人马。
他们正在向前,这是最后一个山口,跨过这里,便是草原。
天上是冬天的鸿雁,声声鸣叫,展翅向北。
白衣之人骑在马上,一点点远去。
在消失于山口前,他蓦然回头,高举起手腕,转动了三下。
滴丁东了滴丁东。
似乎看见他笑了笑,然后策马向前。
而元衿始终没什么表情,颇为木然地看着远方,看着马队消失,无声而镇定。
舜安彦颇为不合时宜地开口说道“万岁爷想给赛音诺颜部的新郡王取个汉文名字。”
“为什么”
“这次之后,法王之地会与其他各部切割开管辖,我给理藩院拟了个条程,建议以后法王寺中多培养些识字认字之人,过几年还可以特开蒙古科举。可以拿神童做榜样嘛,他就是精通满蒙汉藏的。万岁爷觉得这主意很好,要他编些蒙汉对照的书出来,署名也要汉化。”
“主意不错,那地方蒙昧,是需要教育教育。”
“其实我连他的汉名也想好了,公主想知道吗”
元衿瞥了他眼,“说。”
“赛音诺颜和土谢图都是黄金家族后裔,姓博尔济吉特,他们自己都称赵家人,于是姓便有了。”
“然后呢”元衿突然心里有点不安。
“巴拜,蒙文是宝贝、贵重,特穆尔蒙文是铁,所以他的名字翻译成宝钢,最为贴切。”
元衿呼吸一滞,心跳都停了。
“赵宝钢”
“翻译讲求信雅达,我这翻的十分贴切了。”
“你这也叫雅我还鞍钢武钢大炼钢呢”
元衿劈手就要打他,被舜安彦躲了过去。
边躲边讨饶“我错了,回头公主亲自翻,一定比我的好。”
元衿白了他眼,跳下马来,也不管脏不脏得席地而坐。
舜安彦问“怎么了地上凉,你要今天出来生病了,我罪加一等。”
“你下来,坐。”她指指对面的空地,“我和你有话说。”
他老实地下马,从马鞍上取下了个包裹,坐在了她对面。
元衿还未来得及说话,只见舜安彦从包裹里取出了一堆奇怪的东西来
极细的狼毫小笔,三个巴掌大的墨盒,一只高高隆起的软枕和一把小扇子。
“你干什么”
舜安彦深吸口气,“送你个礼物。”
他化开墨盒,里面装着三种深浅不一的红色液体,“植物胶调的,指甲油。”
元衿捂着自己的指甲,瑟瑟发抖,“你想干嘛”
她的指甲她的半条命,前世今生都没少花力气保养。
“唉”舜安彦开始忏悔,“你知道我刚穿来的时候天天做恶梦,梦里都是公主,哦不,元大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