舜安彦这个娘唧唧的德行气傻了,甚至不惜翻出他们佟家的老底来。
“你给朕搞个什么哑谜。你咳血,元衿可是第一个去南三所看你的,你知道吗”
舜安彦愣了愣,“奴才不知道。”
“不知道的现在该知道了苏赫在南三所躺三天了,元衿统共就去了一回,朕还问过人,大半时间都和你在门槛前唠嗑。你自己比比,你两什么差距,朕昭仁殿里有枚西洋镜。”
康熙抬高嗓门叫自己的贴身太监去取来,塞在舜安彦怀里。
“照照照照,你看你配吗”
舜安彦被迫举起镜子看了眼自己,好家伙,又黑又白,蒙古的风霜还没褪去,唇色却一点血色都没有。
康熙真是狠心呢,还让他跪在这儿不起来挨训。
只听他那老父亲般的念叨没完没了地往外蹦“当朕满意你吗朕其实和皇阿哥们一样,看你哪哪都不行,佟家多少人口你知道吗只佟国维佟国纲二人家中男丁就有三十余口,佟府夹道人口多到要塞个公主府都没地方,更别说你家那点小姑子姨夫真是要了亲命的麻烦。”
这大概有生之年,舜安彦能够唯一一次听到康熙对着佟家家风破口大骂。
要知道康熙对母家十分护短,这些年护着保着,甭管出什么事儿能拖一把绝不踩一脚,所谓佟半朝,有一半都是康熙自己供的。
可今天他大概是气急了,什么话都往外骂“就你额娘,糊涂蛋你当朕不知道呢朕的阿哥们也是瞎,写那个什么破单子,还给你阿玛不纳妾加分真全是眼不明心不亮的玩意儿,你阿玛是不纳妾家风好吗你阿玛是身子不行有心无力,又架不住你额娘在那儿一个劲地作。还有你有个表妹,你当朕不知道呢,天天嘘寒问暖,佟国维和防贼一样防着你额娘把她带进门塞给你。”
舜安彦咳嗽了声,怀疑佟国维此刻在佟府正在狂打喷嚏。
“不是,万岁爷这么看不上我家,那还提什么。”
康熙的龙脚又抬起来,就在他要往舜安彦身上招呼的时候,大阿哥杀了出来,抱住自己皇阿玛。
“皇阿玛,皇阿玛,息怒啊息怒,舜安彦不是刚吐过两口么别给再踹残了,咱留个全尸给五妹妹啊。”
“不是,大阿哥,您这话,慎言呢。”
怎么回事怎么回事怎么他昏睡了十六个小时,起来都默认他要当五额驸了
先别论他肯不肯,就这没和元衿打过商量就给他扣上五额驸的标签,被这大小姐知道了自己还有活路
绕过元衿定她事情的人,谁能有好下场
舜安彦头都要炸了,只看见大阿哥拦着康熙疯狂劝他消气。
“留什么留,你五妹妹胆子小,看不得什么全尸。”
“那您给五妹妹的猫,就那只霸道的要死的彦寻留个奴才。”大阿哥抱着康熙的腿连声说,“皇阿玛,别的不说了,宫里宫外谁能给五公主养猫,也就这么个东西了。咱死马当活马医啊,这不是朝中无人实在没得挑了么您要是把这家伙给踹残了,咱元衿连个垫背的都没了。”
垫背的什么鬼
“垫什么垫什么去,叫老九来,他算得分,朕要亲自改,舜安彦刚吐过血,身子那栏往死里扣”
说着,康熙还抬脚往前踹了几下,“真是气死朕了,狗东西,一点用都没有”
大阿哥一边朝旁边使眼色,一边继续劝康熙“皇阿玛,先让他滚回去面壁思过,您不是找我有大事吗让这个讨人厌的赶紧先滚蛋。”
“也是。”康熙站直了身子,理理龙袍,抬手让舜安彦先滚。
舜安彦一滚远,大阿哥朝康熙作揖道歉“皇阿玛,儿臣刚才无礼了。”
“不怪你,怪佟家那个孬种。”
康熙理了理袖子,顺了顺气飞的胡子。
大阿哥笑言“皇阿玛前些日子还说看不上,还说儿臣们那样判是胡闹,怎么今儿倒逼起舜安彦来了。”
“老大,朕问你个心里话,你和元衿不如老四老五还有太子他们几个,你就按照一个普通兄长的心和朕论论。”
大阿哥弯腰说“皇阿玛请讲。”
“你五妹妹选个什么人家你能放心漠北那张奏章到的时候,你心里没点子心惊肉跳”
大阿哥沉吟了片刻,那真是彻底心惊肉跳,顺带着对老父亲五体投地。
“皇阿玛说得对,想想都后怕,五妹妹最崇敬神童,儿臣与皇弟们当时的确心里都先想到了五妹妹。可,可五妹妹不能去啊,她从小多病多灾,我媳妇都知道,每年腊月前总是先往她那里送补品,开春时,宫里谁不是先盯着她不许她因着一点子热就脱外袄的”
大阿哥比划了下,“五妹妹就是南城卖的那个糖人,好看归好看,一碰就碎啊,就漠北那个风,皇阿玛,儿臣是上过战场的,那风她只消吹那么一次,咱们就咱们就”
想想那场景,大阿哥眼泪都要下来了。
再想想他和元衿还不如其他兄弟,怪道老四老五连年都不好好过,赶着办蒙古的那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