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前,舜安彦作为“鄢洵”从来没认真看过元衿,只围绕她的那些故事不断传到他耳朵里。
而现在看那些传闻有迹可循。
身后的噶尔臧被打的什么污言秽语都骂了出来,而下令的她却眯着眼不断打着哈欠,时不时揉揉耳朵嫌吵。
舜安彦撇开了头,嘴角向上弯了弯。
元衿却眼尖地抓住这一幕,虎头帽生动地甩了甩,软软的嗓音吼他“鄢少爷人不许歪,站直了”
舜安彦无奈,只能挺直了背脊,和当年刚入伍罚站一样的,立在前面。
青山突然害怕地扯了扯元衿的衣服,“公主,万岁爷和阿哥们”
“怕什么,扶我。”元衿伸出自己的手,病了几天原来白嫩的手臂都瘦了一圈,青山扶着都能被她的骨头膈到,“你站稳点啊,我要靠着了。”顺手摘下了虎头帽。
舜安彦垂头瞧她。
三、二、一。
元衿瞬间红了眼圈,浑身和抽干了力气一样,软绵绵地靠在青山肩头抽泣。
他下意识摸了摸眉心,又被元衿狠狠瞪了眼。
“住手,怎么回事”康熙不可置信地看着,转头找人,“元衿呢人呢”
抽泣的元衿对舜安彦使了个眼色,他无奈地转身朝康熙下拜,“奴才舜安彦给万岁爷请安,公主受惊不适,正在树下休息。”
康熙大步走来,走的太快,身上的常青色袍子都虎虎生风。
他无情剥开舜安彦,急瞧自己的女儿,“这是怎么了”他蹲下摸了把元衿的额头,“怎么冰凉凉的吹风了”
元衿抽得上气不接下气,“那是个叛徒,皇阿玛,我害怕”说罢她两眼一翻,晕了过去。
元衿再醒过来时,连三公主和四公主都不在,只有梁之惠和青山等人守在院子里煎药。
见元衿醒了,梁之惠倒出一碗浓浓的汤汁递给青山,“请公主满饮此杯。”
那里面应是加了黄连之类,一靠近元衿鼻子,她就被熏得想死。
“梁太医你针对我。”
梁之惠清理着药渣,一派医者仁心的形象,“只是为公主虚弱的身体着想而已,且公主千金之躯才有这些雪莲、人参可用,噶尔臧台吉在狱中可得不到这些药。”
元衿倏地从床上撑起来,“他进去了”
“死牢,大阿哥已领人千里加急,奔赴关外废喀喇沁亲王,捉拿一干人等,另立旁支。”
元衿苍白的脸上有了红晕,光芒也重回灰扑扑的眼睛,“审出来了”
“宁死不屈。”梁之惠倒尽了药渣,放下药碗,擦了擦手后,白净的书生脸上浮出些精怪,“可惜死比生简单总有些熬不过的痛。”
“梁太医你”
“伤药里多加了点生草乌。会抽抽着疼。”
“阿弥陀佛,医者仁心啊。”
“有公主做榜样,微臣一切皆效仿公主。”
元衿虽语塞,但又暗笑梁之惠是个可用的明白人。
梁之惠留下了张药房,“公主按时用药,您的情况,康复前都不宜再挪动了。”
其后不久,是顶着兔子眼却激动不已的三公主来和她说了原委。
在梁之惠那帖死去活来的伤药下,噶尔臧最终招供,是原大召寺喇嘛撺掇了漠南漠北交界带的王公,借着僧侣寺庙的外衣勾结南方逆党在南巡中闹事。
“漠北才打第一仗,准噶尔还有一大半的兵力盘踞在归化前线,如今朝廷和那里新降的王公们都微妙的很,皇阿玛是想全部编入扎萨克册封亲王郡王,可他们却不想放弃蒙古大汗的称号,这才被有心人从中挑拨。想把南方煽动乱了,再在来年北方开战时有与朝廷讨价还价的余地。”
其实元衿也是穿来才知道,原来电视里噶尔丹一死蒙古就平定都是瞎编,清朝此时在北方的前线连敦煌都没到,哈密伊犁乌鲁木齐都还遥不可及。
听胤祺的说法是,朝廷也是借噶尔丹和喀尔喀打起来的机会,才把兵锋伸出陕甘一带,而被噶尔丹揍得死去活来的蒙古人明明靠朝廷的接济才勉强存活,却还心有不甘时有反叛。
但经此一闹,康熙立即抓住了把柄,让大阿哥拿了噶尔臧血押口供出使北方,不但传阅大漠南北羞辱这群人,且逼大召寺原主持和噶尔臧之父自尽,又夺大召寺圣寺地位,逼得漠北蒙古罗桑丹贝坚赞法王下敕除叛党教籍。
自然,也取消了漠北、漠南本要定下的婚事。
三公主得以解脱不说,连四公主都长舒一口气据说原本漠北有部落已在向康熙求娶其他公主。
但这些事都与元衿无关了,她只有听八卦的份,其余时间躺在屋中日日自怨自艾,苦思冥想也不知道如何把这具破身子养得好些。
这一躺就是小半个月,期间康熙为安全把公主们和年龄小于十岁的阿哥留在江宁,带了三、四、五等赴苏杭一带,元衿日日躺在屋中,一会儿听说三哥四哥在苏州诗兴大发,一会儿留在江宁的几位公主阿哥在郊外布施重塑佛像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