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滴泪顺势就滚了下来,“不能看我就不生病了。”
太后噗嗤笑出来,把元衿搂在怀里。
“瞎胡说什么呢,生病是你能决定的吗”
元衿趴在太后怀里抽泣了几声,惹得老人家心软成了一汪水。“行行行,看看看,我去和万岁爷说,扎上亭子戴上风帽披上大氅也得让你去”
元衿这才破涕为笑。
太后到底上了年纪,只守元衿到晚膳后便露出疲态,胤祺与元衿一对孝顺孙子孙女联手把她劝了回去后,留在房里下棋解闷。
下到中盘,胤祺觉得元衿着实有些不在状态。
“小元衿,你怎么回事”
“嗯”
元衿懒懒地拖长了尾音,顺便落了一子在中路,杀死了己方一整片白棋。
“一般我两下到这时候,我已经投子认输了,今天我竟然还可能赢你。”
胤祺低头瞧瞧元衿的脸色,喝过药后似乎恢复了些,没有刚见的惨白。
元衿把棋子扔回了棋子盒,倒在了床头直叹气,“浑身没力气,可惜了,明天去不了书房了。”
“去不了才好呢。”胤祺见她这般,便把棋子棋盘都收了起来,“我恨不得你风寒过给我,我也能不去书房。”
元衿把青山叫来,“快快快,你把这话去传给皇祖母听。”
不等胤祺叫住自己,青山一溜烟地就跑出了屋子,胤祺瞪着元衿气鼓鼓地说“我就是开玩笑的,你竟然,你竟然”
元衿朝胤祺做了个鬼脸,胤祺耷拉着眉毛抱怨“那赛骑射的事儿已经快把你五哥逼死了,等下还要矮皇祖母的训。之前攒的罚抄也没完成,我可怎么办啊。”
元衿似是无心地问了句“你那个伴读舜安彦不是回来了吗他不替你抄了”
“苏赫发誓要在骑射上胜过舜安彦,若胜了就等同于打架赢了,这几日追着舜安彦想试试他的功底,舜安彦快被烦死了,这几日一下课就溜。”
元衿偷笑了下,想着那苏赫虽然鲁直,但也有鲁直的可爱。
苏赫这种没有心机的人相处起来,比满身都是心眼的人要轻松得多。
胤祺终于想起了自己来疏峰找元衿的本意,凑到她耳边悄悄问“五妹妹,小元衿”
“怎么了”元衿往后仰了仰,眯着眼看突然谄媚的五哥,“我不抄书,我都生病了”
“不是不是。”胤祺连连摆手,“那赛骑射的事,你知道四哥那儿怎么样吗他最近能开几力的弓十次能中靶心几次”
元衿忍不住大笑起来,“五哥哥,你小心四哥知道了瞪也能瞪死你。”
胤禛那带刀的眼神素来让人畏惧,连大阿哥太子都不大敢惹他。
“哎,我这不是给自己找条后路嘛,哪天咱们兄弟能换个比试的,我保管第一。”
“比什么”
“攒钱啊,我肯定第一。”
元衿眼角瞥过一柄看着不起眼,实则以纯金打造外裹红漆的小如意,悠悠说“那可不一定。”
“我不赢,我把全部身家都给你。”
元衿和他拉钩打赌。
可拉完钩,胤祺依然提不起神。
元衿软软地说“练箭四哥是不干的,但最近他得了匹好马,与马儿颇为投缘。”
她点到为止,剩下胤祺嚎啕“完了完了,四哥好歹能撑过第一日,让青山一块去告诉皇祖母,就说我罢学了”
这时,青山在门外伸出半个脑袋,朝他们挥挥手,“五阿哥可当真”
“咦,青山,你没去啊”
元衿捂着嘴笑得彻底没了形象,“我逗你的嘛”
胤祺气闷地被元衿逗了一晚上,可想着五妹妹在病里,拿他寻开心又能如何
再者,他第二天一起床,立即觉得自己好人有好报了他被过了风寒,虽没有像元衿那样晕了晕,但鼻塞流涕被太医开了好多苦药。
老天助他啊
他赶忙让自己的小太监先去皇祖母那里卖惨,紧跟着是皇阿玛,再然后是额娘宜妃,怎么惨怎么渲染,统统不能落下。
果然,皇祖母忙不迭亲自来慰问他,皇阿玛高抬贵手允许他在屋里休憩,额娘则派人送来了一批珍稀药材。
他顺便哭诉了下快入秋了天冷,十分缺少貂皮挡风,于是九弟虎着一张脸,带了三张额娘送的上好银貂来看望他。
他自留一张,一张分给元衿,另一张送给了来看望他的舜安彦。
舜安彦真不愧胤祺心里的书房第一好人,来看望他的同时,还带来了两份抄好的中庸。
胤祺满意地翻看着,感叹自己终于有救了,而舜安彦默默无言地坐在一边,几次张嘴又闭上。
“你怎么了”
“就想问问五阿哥怎么突然风寒了。”
“哦,这事啊,感谢五妹妹,她先得了过给我的。”
“五公主病了”
胤祺用舜安彦的手稿打了下他的脑袋,“你问的太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