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跟着个身量高大的蒙古少年,脸上带着草原特有的高原红。
“来来来,你们两见过苏赫贝勒。”
元衿不知道苏赫是谁,但听太后叫他贝勒,那肯定是蒙古哪个王公贵戚家的孩子。
她按着规矩朝他福了福,算是见礼。
苏赫回礼后抬头,直直撞上元衿水汪汪的眼睛,霎时便涨红了脸。
“那什么我叫苏赫”
苏赫的满文是进京前突击的,还夹杂着浓浓的蒙语气息。
清朝上书房会教授皇子公主满蒙汉三种语言,满文本身又是从蒙文演化,元衿素来聪颖,这些日子已掌握蒙文的基础对话。
她用蒙文答苏赫“我是五公主,贝勒长途跋涉,是否安康”
“安安”他呆愣愣地看着元衿半天,最后硬生生憋出一句,“我第一次见你这么白的妹妹。”
太后先是愣了下,然后和乌嬷嬷笑成一团。
她把元衿搂在怀里说“哟,苏赫这是夸我们公主呢。”
苏赫嘿嘿傻笑,脸愈发红了,他人高马大,犯傻起来有股憨厚之气。
乌嬷嬷教他“贝勒还是得称呼为五公主才好。”
苏赫知道这是宫里的规矩,却觉得遗憾不已,他还是第一次见到皮肤白得像月亮,长相可爱得像仙女一样的小妹妹。
“五公主好。”他又回忆着进京前阿玛额娘的教导,规矩地给元衿打千请安,“奴才苏赫给五公主请安。”
元衿伸手礼貌地虚扶了一下,示意他赶紧起来无需多礼。
苏赫一见更为紧张,跌了一跤才站稳。
“谢谢公主。”
“不用谢。”
太后和乌嬷嬷相视一笑,主仆间用眼神互相通了个心思。
“元衿啊,过来。”
太后招招手,把自己的小公主搂在怀里,越看越喜欢。
“哎呀喂,我们的小公主今儿更漂亮了是不是”
说着,不禁上手揉了揉元衿的脸蛋。
乌嬷嬷笑着点头“可不是,五公主这回病愈后调理得好可好了,刚刚进门的时候奴才还以为看见了神宫的小仙女,是不是啊,苏赫贝勒”
太后赞许地看了眼乌嬷嬷,再看被点到的苏赫,他已经羞得手脚都不知往哪儿放。
只嘟哝着“是仙女,嬷嬷说得对,不,是鸿噶禄。”
元衿蒙语只会一点皮毛,不由问“什么是鸿噶禄”
太后听懂了,在旁哈哈大笑,搂着元衿说“苏赫这是夸你呢,我们蒙古人夸人最好的就是鸿噶禄,因为有传说蒙人的祖先就是鸿噶禄生下的。”
太后和元衿说了这个远古传说,草原的年轻人人如何爱上一个羽衣仙女,生下了最早的蒙古家族,后来仙女披上羽衣化成天鹅而去,年轻人在最后一刻抓住天鹅的双脚挽留,所以天鹅的脚永远留下了黑色的印记。
苏赫指指元衿书房外的水榭,“你那儿有水,可以养很多天鹅。”
元衿拒绝了,“我打算以后养荷花,我看书上说那什么留得”
“留得残荷听雨声。皇祖母,五妹妹以后肯定是才女,给她水榭那儿种一池子荷花吧。”
胤祺刚才一直置身事外,可心里如明镜,在呵呵冷笑。
元衿傻乎乎不知道苏赫是谁,他可一清二楚。
这次上京觐见的蒙古小台吉里,就数这苏赫出身地位最好,与宫里的亲缘也最深。
他的阿玛是科尔沁班第亲王、皇祖母的娘家人,额娘则是先帝养女端敏公主,还是铁帽子王简王的姐姐。
这次皇阿玛亲征,班第亲王是蒙古诸部中唯一被钦点随征的王爷,皇阿玛还特地加封了苏赫贝勒爵位以示恩宠。
皇祖母独独把他带来疏峰见五妹妹,肯定是有些未雨绸缪的心思。
但胤祺不满意。
他剜了眼苏赫涨红的脸,暗嘲他不懂事瞎出主意。
养什么天鹅元衿身体不好,每日午睡时连脚步声都不能有,那些子大鹅叽叽喳喳她还怎么睡
至于太后这边,她这些日子听书房师傅们都夸元衿天赋好、心性定,有向才女发展的趋势。
她虽不懂为何才女一定要看荷花,但孙儿这么说,孙女又有这想法,她抬抬手就能做到。
“好说好说,入夏前就给你们种上。”
苏赫却颇为失望。
心想这公主不懂欣赏,蒙古人眼中天鹅是最圣洁的,荷花那种死物怎么和活生生的鸟相比
“你不喜欢天鹅啊”
元衿柔柔一笑,“我喜欢诗里的荷花。”
苏赫心里一沉,他讨厌读书,看见字便如钻心剜骨般难受,被阿玛扭送上京读书前在家里砸了好多砚台。
“你喜欢诗书”
不管答案如何,他肯定不喜欢。
苏赫只爱骑射。
胤祺抢答“五妹妹当然喜欢,她格外勤奋,还练得一笔好字。”
太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