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青园一如既往气候怡人,吸口气好不惬意。被逼着塞了根体温计,趁着腋下夹着此物,沈卫民就出去遛弯。
可怜的黑土地,外面过冬都会歇歇,就它被他媳妇儿给折腾得又种满了小苗苗,就没给它缓口气的时间。
“你又没等我干活了。”
“哪呀,活还多得很。”人在里面就热得不了,徐长青赶紧先卸下身上重重包袱,整个人一下子好不轻便。
“地里头种的是啥”
“韭菜”徐长青歪着脑袋,呵呵一笑就伸出右手,“就直接点上,累不着。来,给我瞅瞅有多少度。”
“说了刚出去有些冰还不信。”沈卫民认命地取下腋下夹着的体温计递过去,“一准没低烧,也没高烧。”
“小心为妙。”徐长青两只手指拿高体温计转转,点头,“还行,偏高了一点点,不过平时还得要注意。”
“一点点是多少”话刚落下就见徐长青甩体温计消灭证据,沈卫民失笑摇头,“咱们中午饭还没吃。”
“简单,我现在就是端饭菜。”
“不是,咱们俩人自个都还没庆祝,中午不是该来顿大餐”沈卫民竖起两根手指,“就你我一人一小杯果酒。”
“不是说这几天都没睡好”
“所以更要喝,喝了才更好睡。我保证不多喝,就一杯。知道你怕酒伤肝,果酒没有多少酒精含量。
真的,就是意思意思。你想咱们订婚呢,多大的喜事儿,不好好庆祝一下是不是总觉得没有真实感”
“不会。”
“我会。你得让我高兴高兴,我可盼了两辈子。”沈卫民双手搭在徐长青肩上转过她就推着她往厨房而去。
“还想吃什么没有”
“我来准备就行,你去整理那个袋子。对了,我身上有咱爹给的狼牙,那枚白玉平安扣就在里头,没戴。”
仓库门口,徐长青转头瞟了眼沈卫民身上佩戴着的狼牙,她点了点头,“我猜你也会喜欢佩戴狼牙。”
“那是肯定的,你有,我也有,正好配对。再也没有你这个礼物更好,意义非凡,代表咱爹对我认同。
就是咱爹怎么会想到第二天又给我那枚平安扣,是不是咱娘后来见着小黄鱼就觉得不够贵重又添了一份”
跨进仓库的徐长青脚步一滞,点头。
“我猜应该就是这样,和咱妈差不多,你那天不是给我塞了根小黄鱼我当天到家趁没人就给她看了。”
“挨骂了。”
“可不是,被骂惨了,差点挨揍。”边说着,沈卫民拦住徐长青先自己弯腰解开他系上的麻袋口细绳子,“我来就行,你先一下。我后来都不敢说那一百零一,咱们自个出,所以包括上次收的红包就都在这里头。”
徐长青接过他接下来的细绳子,“你不要告诉我猪钱和酒席的钱也是他们付了,要是那样你的情商也堪忧。”
沈卫民好笑不已这小心眼,情商这道坎还过不去了。“那倒没有,我早就当着老二的面付清两家猪钱。
倒是大哥死活不要之前帮我垫付的那些酒钱,说是他帮不了我多少,我要跟他算这点钱就是没拿他当大哥。
所以你看咱们家豆油就几乎用光了,我就是趁他没留意将剩下的五斤都给装到了袋子里让壮壮到家再告诉他爸妈。
至于咱爸妈那里,他们回县城那天是啥都不要,我也没多劝,毕竟他们不知酒席上好多东西其实花不了多少钱。
像瓜果蔬菜就是从这拿出去,他们还当我都是赊来,还想塞钱让我先去还人家,说是收的红包不能用要交给你保管。
我可时刻记得你吩咐过尽量不要让咱爸妈贴补,咋敢要。再说以我的估算,这回咱爸妈口袋里是真没几个钱了。
最多不会超过一百,还是算上个月咱爸妈刚领了工资。就这,我还没算这两个月来他们还有可能私下贴补老二。
所以咱爸妈那天啥都不带回县城,我也没多说啥。不是舍不得,是实在没法子给太多,老二那口子盯得太紧。
她私下肯定发了不少牢骚,咱妈就有一次当着我的面说很多东西都是咱爹给我准备的,让她只管去找娘家要。
你想就咱妈肚量,能让她当着我的面说出这话,可见她是忍无可忍。反正我经常回县城,缺了啥添上就是了。
要是那天咱爸妈带老多东西回县城,你信不信她就会挺着大肚子当着外人的面说三道四就是想要东西”
听了一脑子的官司,她都头大了。徐长青赶紧点头,“信的。”停顿了下,她提醒了句,“她给我红包了。”
沈卫民冷笑,“你以为她大方,她不跟上大嫂能行她给你五块,回头那死丫头生下来不是还得要回礼”
有句话叫“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就沈卫民对杨晓琳母女俩人的厌恶程度,徐长青也不好多劝什么。
伤害已造成,不是时间可以抹平一切。就如她,再怎么自我安慰岁月静好,但怎么可能和徐白蜜情同姐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