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俊看着怒气汹汹快步走出的徐老太,顾不上套上鞋子,他连忙拦人,“奶,您又不是不知她那张嘴”
“滚犊子”徐老太一个用力推开了他,“全不是啥好东西”
被推了一个踉跄的方俊顿时黑脸。望着徐老太越走越远的背影,他站好就弹了弹自己衣服,不急不缓地坐回原位。
看来
到了不得不走的地步。
“俊哥”
方俊皱眉,转眼松开转头看向出来哭丧着脸的徐白蜜,“你呀,这张嘴,教都教不会,不是说了很多次。”
“我就是气不过。”
气不过又如何
形势比人强,不得不低头。
“你都打算忍辱负重了,我还不得先发脾气让我奶明白咱有多不容易,没想到我奶居然还有脾气了”
没想到、没想到,要不是就是料不到,除了这几句话,你还能说出什么。你说你还有何用连个废物都不如
方俊站起身,“没关系,先冷静下来等过两天你奶气消了,你再好好跟她解释。我先去找陈平。”
“他不是才回去没多久,这么晚找他干吗”
“拿书。”
“早点回来。”
烦人方俊举起一只手朝身后摇了两下,走得越来越急的脚步在出了院子之后,它渐渐的慢了下来。
看着知青点的方向,这一双脚,它就左右交换着脚尖碾了又碾,再快要碾出地面一个坑之前,它终于又动了。
“陈平,方俊找你。”
苏兆安猛的一下就睁开了双眼,听着乌漆麻黑一片的室内传出窸窸窣窣声音,他就突然重重咳嗽一声。
“吵醒你了”
“别忘了你答应借我钱。”这赌运旺的傻蛋苏兆安都快要愁死了,这人情该如何还是好
“不会忘。我先出去一下,马上就回来。哎,你起来干嘛”
“嘘嘘。”
陈平乐了。
“别忘了你答应借我钱。”
“知道了。”
你知道个坐起身的苏兆安看着屁颠屁颠跑走的大好人,他慢腾腾地伸腿下地,再套上鞋就快了。
等他出来,果然无意外的,说好马上就回来的某人连个鬼影子都没了,也不知被人拉到哪个犄角旮旯了。
望着屯子里老白家所聚居的方向,苏兆安暗问自己一句值不值这个萦绕他多日的问题,此刻还是没个答案。
但
要是错过了今晚这个机会,他不知自己还会不会是那个有恩必报的苏兆安。算了,还是先探探路吧。
白成刚对于意料之外,突然深夜来访的,也不对,对于这些城里来的青年人来说,九点钟可不算是深夜。
见是苏兆安,白成刚更是没好意思告之沈卫民不在他家。毕竟这些城里来的年轻人又不是个个犹如方俊一般。
谷san只不过,他来找卫民干嘛怀着满腹疑问,白成刚还是先请苏兆安进来再说,能连夜找来肯定是有要紧事。
“苏兆安找我”炕上正与徐三虎嘀咕得起劲的沈卫民挑眉,迟疑了一下他就先坐起来下炕套上鞋子。
“要不要我一起”
“没必要。”他得想想,这人是谁,他认识没印象。瞧着浓眉大眼的,不像是有过接触还忘了,还真没印象。
“你找我”
苏兆安先看了眼白成刚,又看了眼随沈卫民身后出来的徐三虎,他点了点头,“我没恶意,就是想找你说件事。”
这下子别说很有眼力劲的白成刚,就是徐三虎也反应过来,他就拽了拽裤腰带先往外走,边提一句他先去后院。
“一起。”
“大的小的”
“你大我就大,你小我就小。”
徐三虎惊呆了“你还能掌控自如了”
白成刚得瑟抬起下巴扬得高高再上“肾好。”
“不吹会死啊。”徐三虎乐得伸手过去顶住他下巴,再一手扯过他胳膊,“走啦,回头要拉裤子上了。”
“纸,草纸还没拿。”
“你不是有手。”
沈卫民忍俊不禁轻笑出声,看着俩人勾肩搭背离开,苏兆安收回了目光,感概道“你们感情真好。”
沈卫民很是不谦虚的赞同点头,“比亲兄弟还亲。出去说”
“自然是更好。”
静静的夜,偶尔传来几声狗叫。风儿来了,轻轻的,带着丝丝的凉意。走在乡间小道上,一时俩人无言。
好似比耐性,走着走着,苏兆安先开口了。“那一年我来的时候正好是秋收时节,刚过来的那个月真不适应。
没两天我就病倒了,那时我还和大家睡大炕,不是陈平第一个先发现我发高烧,却是他从头到尾守了我三天。”
沈卫民好像有些明白他之所以找来为何事。
“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三天过后,我就是下炕,连腿都是软的。接下来那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