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阳县城外,徐长青背着一个背筐,双手各拎着石老特意为她分装开方便拎的布袋子,一路抄近路快步而行。
回白子沟的道,走大道有大道的好,抄近路也有近路的利,最明显的就是抄近路途中经过的村落离大山近。
离大山近的人家看似不如近大道两旁的人家进出交通方便,但凡事有利必有弊,偏僻些的地方反而更清静。
如白子沟位置偏是偏了些,但平日里各家各户,谁家的院子不是见缝插针似的种点东西,多养一两只鸡的。
其实这种作法在目前来说,本就是属于违规操作。白子沟还好点,好歹还不敢太过于明目张胆,多少收着些。
但距离白子沟说远不远说近不近的余山屯就不一样了。外人不知,不代表她也被瞒在鼓里,她二姑就在这个屯。
有一年她二姑找她帮忙外销药材时就有提到整个屯早就在山上开荒种粮,后来土地可承包,山上才改了种药材。
徐大翠听人喊她娘家侄子带了老多东西上她家去了,她就觉得不可能,毕竟她刚从娘家回来还没两天。
再说如今麦收还没结束,她几个侄子又全是强劳力,要来也不可能这个点来,还带了老多的东西上她家
日子不过了。
此时正值彩霞映满天,还不急着准备晚饭。不过既然有客上门,徐大翠是不管喊的人有没有说笑也得要先回去一趟。
余山屯,可以说这个屯子就鲜少有两家外姓人人家的余山屯,于大壮和徐大翠两口子住的院子就老大老大的。
她家还很好认。码的柴火垛特高特齐整不说,在大门边上还用板钉了个特大号的用来放劈好柴火的柴火栏子。
后来随着社会发展,农村变化极大,连柴垛子跟着消失了,她家就还有这种里面劈好柴火的柴火栏子。
她二姑就说家里要是没堆点柴火的柴火栏子,她心里就不踏实,总觉得不是正经过日子的人家。
她表哥余顺就是等她二姑走了,他还是一直象征性的在推倒重建的房子大门边也整了一处柴火栏子。
徐长青还未踏进她二姑家院子,就见柴火用了一半的柴火栏子那边有仨小孩儿在那里过家家。
瞧着就淘气得很,不过胆子也大。见她过来,其中一个虎头虎脑的小屁孩就单手叉腰,一手对准她先来句留下买路钱。
徐长青一巴掌拍在了他脑袋上,“想你老子削了”
被拍的淘小子也不恼,小手一挥就特有气势的让俩个小伙伴先回家,他家来客人,他要招待他叔。
话一说出口,这小机灵就拍了下自己小嘴又忘了他娘说过这是姨,不是叔。“你咋来我家了”
“想来就来了。”
“早前你咋就不想来了”见她拎东西往里走,小孩儿连忙迈开短腿跟上,“前儿我原本要去找你。”
“咋不来了”
“我奶就是不带上我。姨,你有弟弟啦,长得咋样,有请人去踩生了不要我说你还不如请我去踩生。”
乖乖,合着你这么屁点大就啥都懂了徐长青停下了脚步,低头瞧了瞧他,“五岁,还是六岁”
“嘁七岁。”
“听谁说还得要请人踩生”
“不是”小孩儿惊讶了,“我娘就说生我的时候,踩生就是你爹哎,要不然我不会是整个屯最聪明的孩子。”
徐长青乐得够呛。
“姨,问你话呢。”
“是你不认识的长辈。”徐长青可不敢跟他解释不仅她家不信这些,就是白子沟也没谁家有踩生的风俗。
这小话痨可能会唠嗑了,她要解释,他还得要非打破砂锅问到底不可。只是那天也是巧了,正好是沈大娘。
沈卫民他妈当时刚一脚迈进外屋地门槛,她弟正好哭响。“快去喊你奶回来,就说我找她有急事。”
“很急呀”
“对。”
“能和我先说是啥急事不我好在路上说给我奶听,我还能给你们出主意,我娘就说这天下就没有我不懂的事儿。”
瞧把你能的徐长青哑然失笑。好在小孩儿还在絮絮叨叨时,外面已经响起了她二姑的大嗓门声。
“是长青呀,我说是谁来了。”见是徐长青,徐大翠连忙先问起弟妹身子如何,一对双胞胎够不够吃。
徐长青尽量长话短说的回了话,就提起前两天她二姑在她家时提到屯里有人家少布票而土布又不结实想买布这件事。
这次她就带来了一匹染色不均的蓝色劳动布,半匹已经裁开剩下花色有些不对版的瑕疵棉布,还有几块布头。
剩下的就是两个稍稍磕了块瓷的搪瓷脸盆,两把手电筒和五块黄肥皂。其他东西,她就没想再拿出来。
要不是想来此换东西,其实她连这口铁锅都不想拿出来,总共就要了两口铁锅,她自己还差一口大铁锅。
不等徐长青继续掏出东西,徐大翠就先按住她的手,问清想要换些什么东西,她就留下句等着,人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