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着笑着,不知怎么的,这眼泪就开始一下子不受控制涌了出来。哪怕她暗暗告诫自己任何时候,要稳住,一定要先稳住。
但
真好
不一样了
大箱子也不是大箱子了
真好,她徐长青不是在九泉之下,也不是在天堂与亲人相聚,大家都还活着。父在,家在。一个不缺,全在,真好。
种地就种地吧,总好过于再次历经商场上的尔虞我诈,总好过于天下虽大,却无我一个家,总好过于昨日种种。
这辈子,她就什么都不干了。她就要当一条每天可以悠闲得翻翻书,泡泡茶,听听歌的咸鱼,谁也别想挡她。
擦了把泪,刚还一刀划下跟个抓痒似的徐长青倒是开始惜命了。她是什么都先不干,也不继续再走走再转转。
反正东西在,什么时候不能再好好观察一二。出来回到卧室,她就开始解开那块临时扎起的手帕用草木灰先止血。
再简单地擦了把,套上依旧是打了补丁又补丁的一套夏装之后,她还特来劲的拿了那包麦乳精出房间就先给自己来一碗。
要不是再来碗红糖水实在喝不进,她还想给自己补补血不可。当然,她是绝不承认纯属心疼今晚那几滴血流的,她是确确实实体虚。
谁让十五岁之前的她不是一般的蠢,连块糖都恨不得留给徐白蜜,就生怕她那个亲大姐在小姐妹圈里馋了被人笑话。
想到自己居然如此犯蠢,徐长青就恨不得掐死自己。不怪刚子哥常骂她徐铁憨,可不就是个蠢到无药可救的铁憨憨。
还不如徐白蜜,是糖不甜了,还是鸡蛋不香了还好心没好报遭人恨。难怪她爹就常说买给她什么东西都留不住。
过去她怎么就没听懂她爹其实就在骂她傻,亏得她还自作聪明以为她爹是欣慰她当小的懂事还知让东西给大的。
后来为了她这副小身板,天知田奶奶为她费了多大心血,还有卫民哥想起沈卫民,徐长青默了一下吐出了口长气。
再回到房间,一眼瞟到的就是炕上那堆沈卫民一醒来就屁颠屁颠赶来塞给她的东西,这一下子,徐长青连吐口气的气都没了。
索性,她也不去想了。
她徐长青欠他的,实在太多太多,早已根本没法算清楚。再说就他那个狗脾气,倔起来连天也敢捅,谁能拦得了。
何况这刚回来,他这不是返老还童了正兴奋着嘛,先让他慢慢玩吧。总归,再胡闹,他也不会心里真没点谱。
倒是有些人,这辈子虽未欠她人命债,但并不等于就没仇。倒是还得帮人尽快“得偿所愿”,早早滚出视线为妙。
徐长青的目光落在了她今晚刚换下的裤上,想想就未先开窗户透风,而是直接去拿起那条裤子从裤兜内掏出东西。
从狗东西那里要回来的钱,说实话,相比起他从徐白蜜那个猪脑袋手上骗走的钱来说,这一百块差不多也就不到个一半而已。
剩下的粮票,更是就藏了这么区区几张,总共合起来也没二十市斤,还比不上那狗东西吃了她家口粮的零头,亏了。
好在最后那狗东西还有眼力,扣扣搜搜的终于抠出这两个戒指。就是不知那狗东西又是从哪个傻娘们手上骗来的。
徐长青颇为嫌弃地拿起其中一个男士玉扳指和一个男士金戒指,对着灯光照了照,想想还是给扔到大箱子角落里。
就这么两个小东西,送给她爹和沈三佩戴,她还嫌脏呢。好在多少还能值几个钱,不然浪费了那么多口舌更亏大了。
过年之前是一定得要让那俩玩意滚出视线,往后只要他们如愿过他们城里人的“好”日子,甭回来触她眉头就行。
方家徐长青的手指叩击了两下桌面,再推敲一边计划,发现确实不会有遗漏之处她这才拾掇起室内物品。
说是拾掇其实也没什么好收拾。其中过了明路的东西,尤其是在她奶眼皮底子的东西,肯定是不能让它们就这么消失。
剩下的也就她爹交给她保管的那包东西,以及沈三那笔钱和他那笔被她埋藏在墙角泥巴里的东西容不得出现失误。
夏天夜短,徐长青就只觉得她还没多眯一会儿,外面就已经响起她奶和她娘俩人好像在说谁不舒服的说话声。
听到这话,徐长青哪还记得临睡前还发誓要当条咸鱼,惊得她瞌睡都一下子全吓怕了,从炕上弹起就往房门口冲去。
快步进如外间,徐长青第一时间先去看自己一对双胞胎弟妹,见他们醒着,好好的,她就不再顾忌声音开口问了。
“我爹呢”
又一睁开眼睛先问爹,你和你爹可真亲。想起同样醒来就问他老儿子起来了没有,没有就甭吵醒孩子的儿子,徐老太无语摇头。
“在院子。”看着闺女,白秀兰的手指了指窗,“你爹过两天就得要回单位,这两天你先好好陪你爹说说话,好让他安心去上班。”
“好。”徐长青一口应下,看了看她娘气色,倒是不像是有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