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嘉音。地球的一名家。独居、独身对于地球人来说。
两个月之前, 他在与朋友进行一次跑团游戏的时候,突然陷入了深度昏迷之中。他的朋友惊慌失措地叫了救护车,医生检查之后同样愁眉不展。
他的身体没有出现任何问题, 任何指标都十分健康, 但是他就是始终昏迷不醒, 仿佛他的灵魂已经从这具身体里消失了一样。
他的父母,当然,不太相信这种灵异的说法。
好消息是无论是贺嘉音自己的存款, 还是他父母的存款,都足以支撑他在病房里安安生生地呆上一段时间;坏消息则是, 两个月的时间过去了, 他的父母也几乎已经绝望了。
这一天的天气十分晴朗, 阳光明媚热烈,但是, 这样明朗的天气其实很难与医院挂上钩。医院永远给人带来一种冰冷的底色。
贺嘉音的父母静静地望着昏迷中的儿子。或许对于他们来说,如果事情再继续这样下去的话, 那他们可能真的得求助于某些灵异手段了。
但是某一刻, 他们突然望见, 他们的孩子那始终闭合的双眼的睫毛, 轻轻颤动了一下。
贺嘉音的母亲猛地站了起来, 然后使劲拍着自己丈夫的肩膀, 声音颤抖着说“瞧见没, 老头子。”
她口中的“老头子”还没来得及激动,就被妻子的动作吓了一跳。他无奈地说“瞧见了瞧见了。”
他们赶紧叫来了医生。但医生对这事儿也感到十分惊奇, 莫名其妙的昏迷与莫名其妙的苏醒
如果这位医生对如今这个年代的许多感到熟悉的话, 那么他可能会想到一些“xx归来”之类的故事主题;但是他年事已高, 因此只是对贺嘉音的醒来啧啧称奇。
在下午两点, 阳光最为炽烈的时刻,贺嘉音睁开了眼睛。他面色苍白,因为两个月的昏迷而感到虚弱与难受,但是他仍旧转过头,对着自己的父母轻轻笑了一下。
那双漆黑的眼睛仍旧凝聚着温和沉静的笑意,以及轻微的歉意与安抚。
不知道为什么,在过去两个月始终提心吊胆的这对年老的父母,此刻终于放下了心,并且不约而同地长出了一口气。
在经过了漫长的检查之后,贺嘉音的父母终于回到病房与他讲话。
贺嘉音坐在病床上。两个月的昏迷还是对他的身体造成了一些影响,他不太习惯这种感觉,仿佛灵魂也不太适应地在这具身体中挪了挪。他因此而暗自叹了一口气。
很好,“这具身体”。他苦中作乐地想。
理论上讲,这具身体才是你最熟悉的身体,贺嘉音。他对自己说。你不能对自己的身体“喜新厌旧”。
况且,西列斯诺埃尔的身体,甚至只是神明的力量凝聚而成的虚假幻象。
除去这种情绪之外,他也带着某种几乎怀念的、熟悉又陌生的感觉,在医生检查的间隙之中,打量着病房、以及窗外的阳光与高楼。
他阔别已久的故乡。
一旁的仪器始终传来滴滴的扰人响动。他垂着眼睛,静静地望着自己苍白的手指。
消瘦了许多,毕竟就这么硬生生躺了两个月。他想。看起来他甚至需要进行一些复健的运动,同时,他可能也要适应一下地球的呃,“普通”
但这“普通”令他感到怀念,以及安心。
他终于不必担心莫名其妙、如影随形的污染,终于不必思考过往千百年的历史与谜团即便真的存在,他也可以将其交给地球的历史学家,对吧
那让他感到一种久违的轻松。
当他的父母来到病房,担忧又放松地望着他的时候,他也以一种类似的情绪,说“别担心,我已经好了。”
“真的吗,嘉音”他的母亲照旧忧虑地望着他。某种意义上,她的儿子的平静令她感到放心,但也令她感到担忧。
贺嘉音的父亲也同样如此,不过他没有表现出过于忧虑的情绪,他只是有些奇怪地说“你好像对自己的昏迷一点都不惊讶。”
贺嘉音无奈地笑了一下,他说“那是一个漫长的故事。”
他的父母同时以某种怀疑的目光望着他。
贺嘉音刚刚从昏迷之中醒来,仍旧需要进行缓慢地恢复。因此,他不得不耗费好几天的时间,慢慢将自己在费希尔世界的经历告知了父母。当然,他隐藏了许多危险的部分。
但那已经令他的父母感到惊愕与不安。有的时候,当贺嘉音只是单纯陷入睡眠的时候,他也知道,他的父母始终凝望着他,仿佛担心他再一次消失。
大概在过去了一周之后,当他提及了故事的结局,以及自己最终的返回的时候,他的父母露出了惊叹的表情。
“这可比你写的任何一本都要精彩和刺激,并且还是你的亲身经历。”他的父亲以一种微妙的语气说,“这很能给你的新带去灵感。”
贺嘉音“”
好的,他懂了,他爸妈还以为他做了个漫长的梦。
不,应该说,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