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定会出丑。
第二封信的发出时间则是在那场实验落幕之后,莫顿在信中不可思议地重复着"他成功了""他居然成功了"这样类似的话。显然这件事情给他带来了前所未有的冲击。
第三封信是在那个年轻人死后才写下的,很难说这个时候的莫顿是否还能维持平静的心态,他只是说,"我早知道,该用一种更安全的方式探索神明的力量"。
他同时也说,"神明的力量或许是人类无法探明的区域"。
最后的一封信,或许也是夏先生在离开历史学会前后,收到的唯一封友好并且语气平静的信。信中,莫顿说∶"在此之前,有人认为,神明已经过时了。
"可这个实验却让我们知道,神明的力量从未离开我们。我该怎么形容最近学会内部的死寂而压抑的氛围呢
我的学生与我大吵了一架。他不认为这是一场失败,尽管我也不这么认为。而他却以一种相当激烈的语气询问我说,''但是,您的确以为,这是人类面对神明的溃败,不是吗
"这讥讽的语气几乎让我认不出这个优秀的学生了。事实是,我自己也不知道应该怎么形容这种情况我不确定我是怎么想的。
"但是,我要说的是,学会恐怕很快就要发生一场变故。而他们的矛头可能会指向您,夏先生,尽管您甚至没参与进这个实验之中。
"当我们讨论这个实验的时候,没有人真的关心过去没有人真的关心那些旧神与旧神追随者。他们关心的,是我们的现在。
"所以,当这个实验成功又失败,那也意味着我们现在所处的局面将要发生改变了。我希望您能做好心理准备。"
当他在朦胧的黎明晨光之中阅读到这封信的时候,他甚至感到了吃惊。
正如莫顿在信中所说的,历史学会内部的确因为这场实验而发生了混乱但说到底,为什么这事儿的矛头会指向夏先生呢
这个答案相当简单,因为人人都知道夏先生与安缇纳姆有关。
而在那个时刻,康斯特公国那边又发生了一件大事。夏先生以黎明启示会的名义联合往日教会,向康斯特公国要求取消埃比尼泽康斯特的继承权,这件事情当然也有许多人知道。
因此,在历史学会高层的一次例行会议上,夏先生难得一见地出现了。他是受到莫顿的邀请而来,但是他恐怕也没有想到,在这次的会议上,他会受到一次严厉的质询。
质询的内容包括但不限于∶他是否背叛了历史学会指与往日教会联合、他是否对不久前的那场实验做出了什么不为人知的窥探比如对那个年轻人做了什么、他是否对旧神追随者手下留情等等。
不得不说的是,当时的夏先生当然十分意外。
一个微妙的情况是,在当时的历史学会在那一段混乱的日子里人们其实是混淆了旧神与安缇纳姆的。神们的确都是神明,当然。
在那场成功又失败的实验之后、在漫长的四百年的矛盾积累之下、在对于神明的恐惧压倒性地占据了历史学会高层的头脑的时刻
一切的质询只是为了一个目的∶他们想知道夏先生的真正立场是什么。
夏先生究竟站在神明那边,还是站在人类那边对于神明的力量,夏先生又是怎么想的人类应当获得这份力量吗许许多多的问题,都在这个时候以一种过于激烈的方式被问出口。
"质询"。这种说法本身就存在着一种微妙的偏见。
时至今日,当他翻阅发生在那场会议中,为质询证据的文件的时候,他感到了一种浓重的困扰。这些文件实际上根本无法佐证夏先生的立场,甚至可以说是伪造和篡改了许多记录。
可即便如此,当时的历史学会的高层们,却对文件中的矛盾之处视而不见。
夏先生从未对于那场实验发表过任何看法。即便是莫顿寄过来的那些信,他也从来没有回复过。因此,当这些高层询问质问他的立场的时候,夏先生几乎是茫然的。
况且,那个时候的夏先生是球球操控着的。
当时安缇纳姆已经懒得处理这些事情了。神早已经敏锐地察觉到历史学会内部,乃至于黎明启示会内部,对于夏先生的隐隐排斥。
因此,那段时间夏先生之所以会出现,完全是因为埃比尼泽康斯特成了"阴影"的信徒,所以他需要去处理这个问题。
但正因为他当时的球球处理了这个问题,这就成了历史学会的高层向他发起这场质询的理由。
因为他联合了往日教会。这一点证明了夏先生是安缇纳姆的代行者。
而这个时候历史学会的高层们,他们又如此恐惧于神明的力量,这种恐惧来自于他们目睹那个年轻人发疯的表情与行为、来自于他们自身对于神明的力量同等的贪婪。
这种恐惧,结合之前夏先生早已经表现出来的,那种不可思议的、如同怪物一样让人无法理解的力量,又酝酿出了一种更为深刻的排斥与不安
一切的一切,最终成为了夏先生无法继续留在历史学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