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列斯来不及去想这个答案意味着什么,他立刻转而说∶"我需要告诉你''复现自我''这个仪式。找到你更早之前习惯使用的物品,回忆当时的情况,然后重复使用这可以帮助你祛除精神污染。"
福斯特望着他。此刻福斯特侧身对着篝火,一边的面孔藏在阴影之中,一边的面孔被篝火照亮。他那亮面的一半面孔,挣扎着露出了一个微笑,他说∶"我尽力,教授。不过,可能很难相当难。"
他没有再理会西列斯的任何话语,自顾自走回了露营地,走进了自己的帐篷。在他之后,亚尔佩特左看右看,确认没人关注自己的情况,也就小跑着跟上了福斯特的脚步,也进入了帐篷。
西列斯站在原地,默然片刻。
琴多连忙走到他的身边,问∶"您没事吧"
没事。我跟他说了''复现自我''的仪式,希望能有用。"西列斯轻轻舒了一口气。
有一种不祥的预感在他的心中蔓延着,这种预感来自于今天下午对福斯特进行的那一次意志判定。当时他已经选择了最小的那个数字,但对于福斯特来说,仍旧是杯水车薪。
换言之,对于此刻的福斯特来说,他已经没有"大成功"的可能性了。
命运能让他在最后的时刻拥有一线曙光吗
西列斯的想法在这个问题上一晃而过。他随后说∶"泥碗。
"什么"琴多没能第一时间反应过来。
"伊诺克吉尔古德从孤岛上带回来的那个泥碗,现在就在福斯特的手里。"西列斯低声说。
琴多几乎下意识皱了皱眉∶"但那东西不是被约瑟芬霍西尔带走了吗"西列斯也叹了一口气。
三十多年前,伊诺克吉尔古德、弗兰克朗希等人所在的船只,因风暴而不得不停泊在一座孤岛。他们与孤岛的原住民产生了冲突,伊诺克莫名得到了一个泥碗,最后也只有他得以生还。
在返回金斯莱之后,伊诺克古怪的精神状态与遭遇引起了许多人的不安,最终他去到了贝休恩接受调查。往日教会在那个时候参与到了调查之中。
按照他们从伊丽莎白霍西尔那儿得到的信息,那个泥碗就是在这时候转交给了当时的贝休恩主教,也就是切斯特菲茨罗伊医生的母亲,约瑟芬霍西尔。
似乎有人来寻找这个泥碗,因此约瑟芬匆忙逃出,携带着那个泥碗。她最终在康斯特公国的首都拉米法城生下了切斯特医生。
约瑟芬显然不希望这个泥碗被人夺回。但奇怪的是,现在这个泥碗却返回到了米德尔顿,甚至还出现在了朗希家族的后人手中。
这与约瑟芬当时的做法背道而驰,也让西列斯感到了一丝不安。
他们正交流间,加勒特走了过来,他十分怀疑地盯着西列斯看了一会儿,然后把约翰尼抓过来当翻译。
约翰尼说∶"呃他在问,福斯特对您说了什么。"
"泥碗。现在就在福斯特手中。"西列斯没有隐瞒这一点。
约翰尼不明所以,但他已经知道他们这一次的旅程非常危险说真的他宁愿什么都不知道所以他就这么刻板地翻译着西列斯的话,只当自己是个传话筒。
而加勒特的表情几乎立刻就变了。他立马说出了一连串的话,但是又很快摇了摇头,示意约翰尼不用翻译。最后,他只让约翰尼翻译了一句话。
"他说他期待着明天晚上的到来。"
西列斯点了点头。
他明白加勒特的意思明天晚上的深海梦境。
看起来加勒特对于西列斯不会米德尔顿语言的原因,已经彻底接受了
时近深夜,他们没有再继续聊天,而是疲惫地返回了各自的帐篷里,打算好好休息。夜晚又弥漫出一阵雾气,朦胧了篝火。整座孤岛上都逐渐安静下来。
星星悬挂在天空,眨着眼睛,望着这个世界,以及,恍若这世界中心的这座渺小的孤岛。
时间一点一点地过去。
天色熹微的凌晨时刻,有一个帐篷的拉链突然被拉开了,里面摇摇晃晃地走出来一个人。
亚尔佩特弗朗西斯科。
他看起来半梦半醒,但又目标明确。他慢吞吞地迈着步子,直直地走向海洋。
当他路过那两个仍旧日被绑着的水手的时候,他被绊了一跤,不过他只是无知无觉地摇了摇头,花了一点时间重新寻找着方向,就继续前进了。
而那两名水手始终保持着清醒。他们的目光望着亚尔佩特,露出一种内敛的激动。他们的视线始终跟随着亚尔佩特。
那绊的一跤似乎让亚尔佩特意识到什么,他稍微改变了路线,先去了一旁的物资帐篷。那儿被锁了起来,于是亚尔佩特歪了歪头,就没有做什么。
他在附近安安静静地走了一圈,像是在寻找什么,然后他突然望见一把小小的水果刀,可能是昨天晚上在这儿狂欢的船员们落下的。于是他欣喜地拿起了这把刀,继续朝大海走去。
他几乎平静地、愉快地前进着